顧景蕪的話一出,劉伯鈺心道不好。然而話已經說出口了,就如同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了。
他的腳下步子往顧景蕪身邊靠近了一些,時刻警惕著,防止她受到什麼傷害。
果然,葛老聽到顧景蕪的話,火冒三丈,恨不得立即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片子給丟出去。
“你懂什麼?”他厲聲喝道。
“我是不懂,可是我知道,人生在世,並不是孤立存在的。每個人都要與別人產生來聯絡,若是一味地顧慮自己的感受,全然不考慮別人,那這個人的人生必然不會很圓滿。”顧景蕪義正辭嚴,面上很是淡定,似乎根本沒有看到葛老眼裡的怒火。
“當年若非她主動離我而去,我又怎可能會傷害她?什麼圓滿不圓滿?我一味地照顧她的感受,最後她還不是沒有留在我的身邊?”葛老彷彿陷入了無盡的回憶之中,眼中的沉痛之色如漫天的霧氣,鋪天蓋地,將他蒼老的身軀壓迫的更加不堪一擊。
顧景蕪悄然退後到劉伯鈺的身邊,與劉伯鈺對視了一眼。
沒想到她的兩句話,竟然讓葛老情緒變化之大。
劉伯鈺伸手拉住顧景蕪的手腕,衝她搖搖頭,示意她不要再繼續說下去了。適可而止就夠了。
顧景蕪點點頭,目光轉而緊緊注視著正回憶著過往事情的葛老。屋裡昏暗,他的身軀不再筆直。他佝僂著腰背,雙手插入頭髮之中,面上呈現出痛苦的神色,眉間皺紋的溝壑深而多。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神情逐漸恢復過來,嘴上甚至帶了一絲淺淺的笑容。
他衝著劉伯鈺問道:“你特地來找我有何事?”彷彿剛才的盛怒與憂傷全都不曾發生過一樣,正常極了。
劉伯鈺自然不會因為他態度突然的轉變而放鬆警惕。反而,他對著葛老更加註意起來。沒有人會一瞬間忘記揭開的傷疤的疼痛,只不過有些人擅長掩飾自己的目的罷了。
他擋在了顧景蕪的身前,以阻擋葛老對顧景蕪的目光,說道:“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想麻煩前輩為我再做一個面具。不知前輩願意否?什麼條件儘管開,只要是在在下能力範圍之內的,在下定然完成。”
“好啊。”葛老答應得很乾脆。
第一次讓葛老為他製作面具,葛老用五行八卦陣將他困在一個荒山裡整整一天一夜。可是這次葛老卻答應得十分爽快。劉伯鈺可不相信葛老真的會那麼好說話。
果然,下一秒,葛老衝他招了招手,笑容帶著一絲詭異,道:“你過來。”
顧景蕪也意識到了情況的不對勁,直覺告訴她,若是劉伯鈺走過去,必然會受到葛老的算計。她反抓住劉伯鈺的手,不讓他靠近葛老。
單單為了一個面具,而威脅到自己的人生安全,顧景蕪覺得這筆買賣是不太值當的。
可是,他們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招惹了葛老,想要全身而退是有些困難的。
劉伯鈺對她微笑,用眼神示意她放心。
“我和你一起。”顧景蕪脫口而出。
“怎麼,小丫頭,現在知道怕了?”方才頂撞他的時候的氣勢跑哪兒去了?葛老冷哼。
顧景蕪識趣地不與他爭辯,現在他們處於被動狀態,葛老想要做什麼,都是未知數。她不得不防。
“你在這兒等我。”劉伯鈺可不會放任顧景蕪處於危險之中。他拉下顧景蕪的手,轉身就要往葛老那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