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城門,幾人走了一段路,又坐了會兒馬車,才到達目的地。
春意融融,草地上、池塘邊,三三兩兩聚著一些人,才子佳人,黃髮垂髫,觥籌交錯,怡然自樂。鳥兒在樹梢上輕快的啁啾,一群野鶴打池塘那邊掠過,撲騰起一陣水花飛濺。
萬里無雲的天氣,微風和暖,空氣中夾著青草和野花的芬芳氣息,令人心神滌盪,內心積攢下來的陰鬱一掃而空。
女子們的環佩叮噹,裙袂飛揚,或採來枝條編制草帽花環,或手執團扇互訴心聲。性情爽朗的,舉辦一場小型蹴鞠比賽,汗沾粉面花含露,塵拂峨眉柳帶煙。實在一幅美不勝收的圖景。男子們則聚在一塊,談笑風生,吟詩作對,飲酒作樂,好不風流快活。
張昭奕不願在人多的地方,便尋了一處僻靜的梨花樹底下。
顧景蕪笑他:“怎麼不去與那些人打招呼,單撿了這麼一處冷清地兒待著?人家姑娘可注意不到這個地方啊。”不過,她心裡也是不喜歡那麼多人一起的,太過嘈雜了。
她讓馬車伕從馬車裡面拿出了郊遊準備的一些東西,寶琴和小六幫忙著在地上鋪了席子,擺上水果糕點等一些吃的,酒水則被寶琴全放在了張昭奕那邊了。
顧景蕪見了忙喊住寶琴,“這桃花釀可是我特地從二哥那邊討過來的,怎的全給他面前了?寶琴,你擺一些在我這邊呀!”
寶琴道:“姑娘,您可不能飲酒。您身子才大好,若是喝酒再受了涼,那可如何是好?”
“酒水是暖身子的。何況這桃花釀是難得的好酒,我若不喝上一口,便全便宜了張小五了。”說著就要自己動手去拿。
寶琴真是的!
她和張小五一起喝酒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每次都要說她。
“我看吶,你這貼身的小丫鬟怕是和老媽子有的一拼了,什麼都操心。”張昭奕見顧景蕪手夠不到桃花釀的酒壺,便拿了一壺遞到她手裡。
顧景蕪接過酒壺,坐回原來的位置,為自己倒了一杯酒,點頭附和著,“你倒是和我想一塊兒去了。”
張昭奕笑了笑,斟上一杯桃花釀,“來,乾一杯。”
“幹。”
兩人毫無嫌隙、沒有男女之別又心照不宣的舉動,氣的寶琴直瞪眼。
小六坐在一邊,悠閒地磕著瓜子,翹著二郎腿勸道:“寶琴姐姐,您就閒著點吧,顧大小姐和我們家少爺在一起,能有你什麼事兒呀!來這邊坐著歇會兒唄。”
寶琴不理他,還是站在顧景蕪身後。
“哎呀,郊遊郊遊,你那麼嚴肅幹嘛?快來坐著。”小六嬉皮笑臉地去拉她。
“別動手動腳的。”寶琴揮開他的手,不過到底坐了下來。
小六捧著一捧瓜子給她,“來,寶琴姐姐,您吃瓜子。這瓜子可香了,保準你吃了還想吃!”
寶琴沒好氣的瞅著小六,“說的好像這瓜子是你帶來的一樣。吃了還想吃的人是你吧!”寶琴無情的揭穿了真相。
小六“嘿嘿”地笑著。反正顧大小姐和少爺關係那麼好,顧大小姐帶來那麼多東西,不就是給大家分享的嘛!
無意中聽到小六和寶琴的對話,顧景蕪才反應過來,張小五約她郊遊,竟然什麼東西都沒帶!全指望她帶呢吧!
“張小五,你可真摳門!”於是乎,顧景蕪得出了這麼一個結論,心中感慨萬千。
“怎麼了?你一個京都首富的嫡長女,竟然和我計較這一點點吃的?”張昭奕故作驚訝地瞪她,“摳門的是你吧!”
“那你也不能什麼都沒帶呀!你不是還開著糕點鋪子麼,那麼多糕點,你隨便帶一點來,也夠我們吃了啊。”顧景蕪吐槽著,轉而在張昭奕身上上下打量了一圈,質疑的目光盯著張昭奕的臉,道,“你不會真的約了哪家美人兒,興奮過頭,所以忘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