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妝打扮好了的時候,王大夫開的藥還沒來得及抓回來。寶琴很擔心自家姑娘的身體,既然拗不過姑娘的性子,只能警醒自己,待會兒只讓姑娘在武場留一會兒便回來。
顧景蕪倒是沒她那般仔細,端坐在稜鏡前,左右看著自己的臉,還是有些蒼白的。她招招手,對寶琴道:“再給我上些胭脂。”
“姑娘本就白,再上就多了……”寶琴本想這麼說,不過到底忍住了,勉勉強強給顧景蕪多上了一些脂粉。
顧景蕪挺高興的,即使生病了,也沒有表現得那般嬌弱,反而聞著自個兒身上的味道,像發現什麼新奇的事兒一樣,向寶琴小小的炫耀著,“寶琴,你聞聞我今兒是不是比平時更香了?”便把袖子往寶琴那兒湊。
寶琴順勢幫她理好衣裳皺起的地方,“我看著姑娘這會兒倒是挺有精神的。”
顧景蕪頗為贊同地點著頭,“方才還頭疼的,現在倒不疼了。莫非,生病還有這番好處?”
“姑娘,這會兒可不能胡說的。”哪能這麼咒自己呢?
顧景蕪掐了一下寶琴板起來的小臉,笑著妥協道:“好好好,不說便是,逗你吶。”
“姑娘近日沉穩不少,卻也比往昔更加喜歡說笑了。”寶琴低著頭。
“是麼!”顧景蕪手一頓,繼而收回袖中,笑容也淡了不少,語氣中突然多了些寶琴看不懂的其他情緒,“估計是死了一遭,看淡了不少東西,所以活著也輕鬆了吧。好了,該去後院看看了,將倉鼠也帶著。”
後院武場。
時間尚早,來了的一些人切磋武藝的也有,熱身的也有。今兒是顧府最後一天武術測試,只有顧家的小兒子一個人測。所以測完剩下的時間,可以學員互相比試,或者和武師對打,以武會友。
今日來的人並沒有前幾天的多,畢竟子琅還小,朋友沒那麼多,不過其他一些想討好顧府的人照常是不放過這些機會的,這些人暫且不提。
一邊,場地外圍擺放著桌椅板凳。一個少年正大刀闊斧地坐在那兒。少年一襲青衣繡竹,短衫直綴,鬢髮全都被束在了腦後,簡潔利落,充滿著青春的朝氣。不過,不同於其他一堆一堆的人,他的周圍沒人敢靠近。好在這並不會影響到他的心情。
坐了一會兒,他便左右張望,似乎想找什麼人。
他身後立著的跟班在他第不知道多少次張望的時候,終於無奈的開口勸他了,“少爺,您若是想借著顧府比武來找顧大小姐,直接讓下人通知顧大小姐不就成了麼?何必在這兒一直等著?人家還不一定來呢!”最後一句話他只敢小聲地嘀咕,因為怕被自家少爺一巴掌拍死。
可張昭奕是誰呀,習了那麼多年的武功,耳力自然比一般人強。他瞪了一眼小六,惡狠狠地說道:“誰等她了?再瞎猜,就把你調去洗馬桶。”不過,心裡卻還真在考慮著小六的話。顧小妮兒貌似還真不知道他來顧府呢吧?他沒讓人通知她,想給她個驚嚇來著。如果她今日不來後院,那他不是白跑一趟了?
不行!
“小六,去喊個顧府的丫鬟,讓她通知顧小妮兒來武場,就說有個神秘來客。”
還神秘來客?可不就是少爺您麼!
小六很想笑,可他不敢,他怕少爺真讓他去刷馬桶。少爺為懲罰他幹過這事兒。他至今仍沒法忘記那味兒,別提酸爽!
聽了少爺的命令,小六麻利地去找顧府的丫鬟去了。
張昭奕卻不知道,他一進府,便有人把訊息傳到了顧景蕪的院子裡了。小六剛跑到武場外面,攔住一個小丫鬟,嘴都還沒開,便遠遠看見了顧大小姐那綽約的身影往這邊來了。他揮揮手,打發掉了那小丫鬟,轉身飛奔回張昭奕身邊。
張昭奕見他才一轉眼就回來了,面上是明顯的不滿。“怎麼回事?這麼毛毛躁躁的。”
小六本想直接知會自家少爺的,不過在和少爺說話的前一秒,他忽然變了主意,想逗逗少爺,誰讓少爺方才還想懲罰他去
打掃馬桶來著。便故作失望的樣子,皺著眉道:“少爺,小六剛才去問了,顧大小姐今兒還真不會來了。”
張昭奕一聽顧景蕪不會來了,那還得了?立即問道:“問了什麼原因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