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該起床了!”
又是看了大半夜的書,到了黎明,顧景蕪才將將睡著。重生之後的幾天裡,她晚上總睡得不安生,老是反覆做著那些惱人的夢。她不願沉湎在過去,所以總會在晚上看書看到累極了才睡覺。這不,好不容易睡個不錯的覺,就被寶琴的喊叫弄醒了。
顧景蕪揉揉眼睛,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地盯著紗帳頂的某個角落,腦袋漸漸放空,就那麼睜著眼脫離了意識。
“姑娘,可是起了?”寶琴又發出了鳥叫一樣煩人的聲音了。
意識漸漸回籠,顧景蕪眨眨眼,努力讓自己清醒。可她著實不想起來。大清早的,為什麼要早起?大清早不就是用來睡覺的麼?!她在心裡嘀咕著,不理寶琴。
“姑娘!”寶琴又在敲門了,咚咚咚的,像是重重砸在人的心坎上一樣,又像是使勁兒落在人混混沌沌的腦袋裡一樣。
“嘶”
頭疼。
顧景蕪這才意識到,自己身體不舒服。頭疼得像要炸開了似的,嗓子也疼,全身痠軟無力,連起床的力氣也使不出來了。
估計是昨晚看書看的著了迷,受了涼了吧。她想。
不想起床。
不過,看寶琴那不依不饒的樣子,到底應了聲,“何事?”嗓子啞了,乾澀地難受。
“姑娘,今日是小公子武功比試呀,您昨日不是吩咐奴婢早點喊您起床的麼?而且,今日張少爺也來了,在後院武場呢!”隔得遠,寶琴沒有聽出顧景蕪的不適。姑娘這幾日都是晚睡晚起的,突然讓她早起,確實有些不容易。尤其是,姑娘睡不飽就被喚醒,心情會不太好。她只把顧景蕪愛答不理的樣子當做正常現象。
“都來的那麼早幹嘛?”顧景蕪嘟囔著。平日裡也不見張昭奕這麼積極過啊!真是的!又歇了一會兒,才把寶琴喊進來,服侍她起身。
寶琴剛見著她的臉色,嚇了一大跳。
“姑娘,您這是怎麼了?臉色怎麼那麼蒼白?”什麼比武,什麼張少爺李少爺的,都沒有她們家姑娘的身體重要好吧?寶琴扶著顧景蕪坐在床邊,滿臉擔憂地望著她,“姑娘,要不奴婢去請大夫來給姑娘看看吧。奴婢真是有罪,姑娘生病了還沒有注意到,真是該死!”那垂涎欲滴的小模樣,看的顧景蕪極為喜愛。
她指著桌上的茶盞。寶琴立即會意,溫了一杯茶水遞了過來。顧景蕪喝水潤了潤喉嚨,這才開口說道:“不怪你,是我昨夜看書看的著迷,不小心受了點寒氣。讓小廚房的人煮點薑湯驅驅寒氣就好了,什麼大驚小怪的。”
“姑娘還說呢!您看您現在的嗓子都啞了。姑娘快別起了,這兩日在房裡休息身子吧。小公子那邊奴婢會去通知的。”寶琴說著,就要扶她上床上去。
顧景蕪擺擺手,“好不容易把我喊醒了,現在又讓我躺回去?好歹也去武場瞧瞧,不然得讓子琅失望了。”她穿上繡花鞋,站起身來,寶琴馬上去取了棉質的袍子給她披上。等確保顧景蕪暖和了,才去箱子裡取來一套裙子,慢慢給她換上。
“小公子知道了,得心疼了,又怎麼會失望?”寶琴耐不過顧景蕪,只得隨了她的心,幫她梳妝打扮。不過到底是擔心顧景蕪,怕她病情加重,所以出去倒梳頭水的時候,偷偷命下面的丫鬟去請了府裡專門的王大夫來。
等顧景蕪一切收拾好之後,王大夫正好趕了過來。
顧景蕪早就猜到了,依著寶琴對她的衷心程度,她生了病,寶琴沒把她供起來就是好事了。所以王大夫到的時候,她並有過多驚訝。幾句寒暄之後,便伸出手讓對方給自己把脈。
“姑娘心神難定,時有夢魘困擾,內火攻心。加上熬夜過度,腎虛體寒,故而體質虛弱。老夫這就為姑娘開個方子,按照方子抓藥,早中晚吃上三次,連續吃半個月,姑娘的身體自然會康復。”
寶琴陪在顧景蕪身邊久了,自然也是認識一些字的,這也是她引以為傲的一點,因為很多人家普通的丫鬟都是不認識字的。她好奇地接過王大夫寫的方子,想要看看裡面寫了什麼。不看還好,一看就凌亂了。一張白紙上,洋洋灑灑飄著亂七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