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屋子裡十分混亂,田啾啾被嘈雜的聲響震得腦袋發疼。
她只覺得自己胃裡一陣難受,她們一家人不知所為來到這裡,本以為能夠在此安然,卻沒想到所遇見的事情竟然更加離譜。
“陳叔,對不住……”田啾啾的聲音有些發澀,望著垂眼看阿生的陳山根抱歉道。
陳山根心底依舊是慼慼然,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了,好在阿生並沒有什麼大事,他便輕輕地搖了搖頭道:“沒事兒,這也不是你能夠控制的。”
說到這裡,兩人又是一陣默然。
陳山根給面色蒼白地阿生掖了被子,也不想讓別人影響到他休息,便招手將屋子裡的人帶出去,又說去出事的山上看一看。
田啾啾一直沉默著,隨著陳山根上山之後才微微地嘆了口氣道:“陳叔,你是想要說什麼嗎?”
陳山根的臉色沉重起來,冷眼看著周圍議論紛紛的人,低聲道:“這個地方是我們常來的,從來沒有遇見過蛇群。”
只此一句話,便道出了這件事情的不同尋常之處。
田啾啾臉色一沉,她以為蛇群只是偶遇,卻沒想到背後竟然有著這些齷齪的事情。
一行人四處尋找片刻,忽然不遠處傳來一陣驚呼:“這裡有東西,是吸引蛇群的血袋!”那人拿著一袋血糊啦擦的東西對著眾人怒氣衝衝道。
邊上圍著的村民聽到這話也是一陣驚訝,村子裡的關係一直都是比較和睦,從沒體聽說過這樣的事情。
在山腰上遇見過田家三人的那個農夫支吾了一陣,才下定決心一樣地走出來顫聲道:“我今天早上看到鐵栓子上了山……他平時懶得很,從沒見過他上山……”
又是鐵栓子!田啾啾猛的一抬眼睛,眼底燃起熊熊怒火。她們一家人算是初來乍到,從未想過要和這裡的人結仇,可是鐵栓子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汙衊傷害,繞是她再怎麼樣想藏拙也是被氣得不清。
陳山根聽完那農夫的話沉默了一陣,隨即像是虛脫了一樣擺了擺手,讓那些村民先回去。
雖然心底有疑惑,但既然是陳山根的決定,他們也不好說什麼,安慰幾句之後便離開。
眾人下山之後,陳山根才撿起被扔到地上的血袋,眼底翻湧著難以言喻的情緒。
“啾啾啊,是我護不住你們,我也不想惹是生非,鐵栓子是人惡自有天收……我是一村之長,很多事情也不能按著自己的心思來……”
“雖然那人說是看見了鐵栓子,但是我也不能將他的話當做是證據去找鐵栓子……”
陳山根似乎是覺得自己說得這話很好笑,忽然低低地笑了兩聲。
田啾啾沉默著沒說話,半晌之後才僵硬著點了點頭。
兩人又在山頂上尋找了一圈,最後也只是無功而返,再也沒能找到什麼確鑿的證據。
下山之際看見了田家三人留下的紅木,兩人商量半晌,便將紅木一起揹回村子。
田大業原本在屋子裡待著,見兩人回來,便焦急說道:“剛剛阿生醒了,說什麼也不願意留在這裡,現在回家去了。”
那蛇毒性並不是很強,加上田啾啾救治得快,兩人就只是上山一趟,阿生居然是自己跑回去了。
陳山根連忙放下自己背上的紅木,一股腦就往家裡趕。田啾啾當然也不敢停留,快步跟上去。
兩人匆忙跑到村長家裡的時候阿生正在門口蹲著,也不知道是在幹什麼,見到匆忙跑過來的兩人,他一下子站起來,高高興興地指著地上的土坑
“爹,啾啾,你們回來了!快看,這下面有個螞蟻窩!”
見到阿生的一瞬間,陳山根便停下了腳步,聲音不停地顫抖,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刺激。
“你天天玩這些東西,多不乾淨啊?”
他的語氣太過於平常,阿生也只是歪了歪腦袋,不好意思地拍了拍自己的手,對著他點頭道:“我知道了,我以後不玩了。”
說完,他眼底又是一亮:“媳婦兒,你沒事兒吧?我剛剛是不是可有英雄氣概了?我看那些話本里的俠客都是這樣救自己的媳婦兒的。”
田啾啾一瞬間便覺得自己的喉嚨有些發澀,就只是因為一個話本?還是因為一聲隨口一叫的媳婦兒?就因為這些,他就連自己的命也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