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搖頭,嗚咽道,“不是的……”
魏玘眸光一沉,閃過剎那的不忍。
下一刻,他再度欺身而上,逼近阿蘿。屋內無燭,唯有月輝徜徉,刻下愈退的疊影,將顫慄的一人納入另一人的陰翳。
“咚!”小腿撞上木沿。
逃也似的,阿蘿跌坐軟榻。只聽一聲脆響,官皮箱也掉落在地。
魏玘默然,眼底的不忍又多了一點。
可他別無選擇,只能按住她,逼她剖開肚腸,翻出藏於深谷的重重心障,與她逐一擊破——假使他放手,她定會毀掉她自己。
他啞聲道:“那是為何?”
“是我剛愎自用,不顧你意願?”
“還是我態度輕浮,惹你嫌我狎暱?”
一句,又是一句。阿蘿無力回應,倉皇搖著頭。她臉頰慘白,淚光清盈,感到透骨的寒意,淌河般鑽入血脈、爬進心房。
“都不是嗎?”魏玘又道。
“那便是我護你不周,害你受賊人擄走,你為此而生我的氣。”
話音擲地,阿蘿身子一顫,耳畔炸開嗡鳴。
“不是這樣的!”她泣聲道。
“是我,是我一人的錯!”
她終於頹敗,理智潰不成軍,化作自戕似的苛責,源源不斷地傾吐:“我是妖女,是災星!我不該接近你,更不該傾慕你!”
“我害你陷入危險,為你帶來不幸!”
“我不配你,我配不上你!和你一起,我只會……”
——言盡於此,悽聲中斷。
滾燙的氣息猝然壓來,堵住顫慄的雙唇,將未出的言辭悉數斬落。
阿蘿腰際一緊,被拽進熟悉的懷抱。她的後首被扣住,嗚咽被索取,纖柔的身軀發著顫,被困入如鐵的監牢,寸步不得逃脫。
魏玘吻了她。他用極盡強硬的方式,打斷她話語。
在他懷裡,阿蘿掙紮起來。她纖臂如柳,推搡他胸膛,抽打他背膀。
這樣的抗拒毫無作用,很快受到鎮壓。
擺動的手腕被握緊,亂擰的後腰被按住——魏玘心無旁騖地吻她,照拂她每一寸微冷,如侍奉般虔誠,亦如侵奪般洶湧。
阿蘿的意識越發朦朧,逐漸丟失了反抗的力氣。
她的淚仍在淌,落入雙唇,凝於疊碰的舌尖,化作清明的酸苦。
魏玘清晰地發覺,他懷裡的軀體愈加綿軟,像鐵氈上的一塊冰,滋滋烤著,慢慢融化。
他松臂,望那純稚未脫的美人,聲音燙得像火:“只會什麼?”
“只會煎藥烹香,為我調理身體?”
“只會憂我安危,設身思量我處境?”
“只會惠行義診,待旁人之苦似己饑己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