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之人巫語純熟,與阿蘿不相上下,足以證明其出身巫疆。
阿蘿驚訝,忙推開紙筆,前去接應。
“吱呀。”木門開啟。
一名少女立於屋外,著了越人服飾,容貌清秀,與阿蘿年歲相近。
她行禮,道:“見過阿蘿阿姐。”
“自今日起,每夜亥時,我將來尋香閣陪伴阿姐,直至卯時。”
阿蘿喜出望外,一擺小手,認真道:“請進。”
在小院時,除了魏玘,她不曾被人造訪。如今身處越國,有人來造訪她、陪她說話,還與她年齡相仿、出身同族,自然被她視作好事。
魚杏兒應聲稱是,提裙邁入屋內。
許是生人到來、驚擾青蛇,桌上細影一閃,轉瞬消失。
阿蘿合門,重返案前,為魚杏兒斟了熱茶,正要回身送去,卻沒看見人影。
再一尋,她才發現,魚杏兒仍佇在門邊,寸步不移。
阿蘿不解:“你不過來嗎?”
魚杏兒垂首,道:“阿姐不開口,我不敢動身。要殿下知曉我擅作主張,又要罰我了。”
阿蘿輕輕地啊了一聲。
殿下、又、罰——這些字眼並不陌生,杜松也曾說過類似的話。
她疑惑,又覺二人總不好繼續僵持,只得點頭,道:“好吧。那你過來吧。我為你倒了茶。我們坐在一起,喝喝茶,說說話。”
魚杏兒稱是,方挪步,接下茶盞,與阿蘿並肩而坐。
好半晌,無人開口,只餘茶盞氤氳。
阿蘿不諳世事,對如此場面無從下手,正侷促間,便聽魚杏兒啟了話題——
“阿姐,你姓什麼?出自哪個寨子?”
阿蘿想了想,道:“姓蒙。蒙寨。”
巫疆九寨各持一姓,同寨之人均冠同姓。可阿蘿不曾在寨裡生活,蒙蚩也並未告知她姓氏。她只想,自己是蒙蚩的女兒,當與蒙蚩同姓。
魚杏兒點頭,道:“阿姐怎會來肅王府?”
阿蘿道:“是子玉帶我來的。”
提及魏玘,魚杏兒神情一緊。
阿蘿並未覺察,只繼續道:“我借宿在這裡,做好準備後,就會離開。”
魚杏兒凝眉,不再說話。
阿蘿側眸看她,只見她神色凝重、若有所思。
片刻後,魚杏兒才道:“能走就好。”
“不論你到哪兒去,總歸比留在肅王府更好。”
這句後話很輕,卻因二人距離相近,一字不落地飄入阿蘿耳中。
她一訝,道:“留在肅王府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