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英俊記得自己不知道從哪聽到過一句很裝的名言，說什麼上帝為你關上一扇窗的時候，一定為你開啟了另一扇窗……身為醫者見多了有缺陷的人，他不得不說這話很操蛋。
這世間病患無數，很多很多的時候，老天爺還是習慣拿掉一個人某項正常能力的時候，然後隨手把他丟進小黑屋裡，從此忍受痛苦和世人異樣眼光，要麼卑微的活，要麼更加卑微的死去。
自然也的確存在身又缺陷而某方面天賦極高的，但那樣的能有幾個呢？在無法計數的人群中根本就是極小的一小撮。
天道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這才是更符合老天爺客觀評語，至於西方人的上帝，李英俊覺得理論上應該沒有老天爺的級別高，畢竟老天爺是道的化身，理論上應該更牛一些……
當然了，探究這些問題實在容易陷入宗教主義的敵對陣營中，李英俊更相信自己，特別是見到賀麒麟並非完全的痴傻，既然有行動能力有好奇心，那就算治不好，循循善誘之下讓他有生活能力應該不難，這才是老天爺餓不死瞎家雀的正確開啟方式。
思來想去李英俊決定還是找龍隱的人探究一下，畢竟他們可能更瞭解事情真相，隨手把手上的靈氣注入到桌上已經涼掉的茶水裡，眼看著賀麒麟先是愣住，跟著開始注意那杯茶，李英俊笑笑，撥通了遊鳴的電話。
“有事？”遊鳴微微詫異開口，他知道李英俊在京城呢，沒事應該沒道理會給他打電話，抽抽鼻子低聲道：“等我出來說。”
聽他這口氣李英俊知道村裡肯定是一切正常，而且這傢伙應該還好好的在跟的著老道呢，不由開口道：“別出去，我找老道呢問點事……不過你竟然還沒被趕走？”
“什麼話！”清水觀的偏殿門口的遊鳴聞言收回邁出去的腳，看著前面蒲團上閉目吐納的老道和楊玉柱，輕聲道：“師父他老人家其實不錯，折騰了我們幾頓之後，就不再讓背書了，昨天天剛開始打坐吐納。”
李英俊咧咧嘴，想著儘管遊鳴年紀大又不是什麼特殊天資，可這傢伙身為金牌獵人，忽悠人的能力應該不差，好像能哄得老道留下來不稀奇。
“有氣感了嗎？”雖然自己開始是胡亂修煉，可後來瞭解過一般人入道的流程，第一步就是吐納找氣感，讓每一次的呼吸真正意義上變成跟天地溝通，從而汲取潛在的靈氣，這是最最基本的入門手段。
“……”遊鳴似乎不太樂意提這個話題，頓了頓才道：“玉柱昨天就有了，我好像還得下苦功夫啊，師父說正常人也不過月餘就能有，我可不想的試探他老人家忍耐的底線。”
李英俊很好奇，鐵口老道到底給他們吹什麼牛了，讓遊鳴這傢伙突然就恭敬了起來，這不合理，想了想很可能是把自己伸手搗鼓出電球的事給說了，然後被老道給批駁了？
這帳回去再算，讓遊鳴把電話交給老道之後，老道也沒了氣鼓鼓的語氣，而是不耐煩道：“你又要幹嘛啊，沒事讓我們師徒好好修煉成不成，我們現在是出家修行就為了奪個清靜。”
“稀奇啊，竟然不埋怨我了？”李英俊嘿笑道：“看來遊鳴的資質其實沒那麼差，能說說怎麼回事嗎？”
“嘿嘿，不可說不可說！”老道露出奸笑來，這等於預設了李英俊的話，也就是說，遊鳴的體質很可能也並不普通，這老道失之東隅收之桑榆，看樣子又撿到寶了？這什麼狗屎運！
遊鳴本身是混血血統，家裡又跟西方教廷有說不清的糾葛，他有點什麼特殊體質李英俊覺得好像也沒什麼好奇怪的，隨之便不再糾纏這個，回頭再瞭解便是。
“玉柱怎麼樣？”李英俊開口問道，以此來把話題拉到重點上來，老道無疑是談論這事的好人選，這傢伙是龍隱的老人，而且對修行界的事又知道的挺多，儘管他自己是修不出靈氣的奇怪體質。
“璞玉之資，而且人如其名，還是好大一塊的璞玉嘿！”老道離開偏殿電話裡也沒了回應，嘿然笑著顯得對楊玉柱十分滿意，畢竟半天時間能出氣感的人實在是不可多得。
“你覺得為什麼？是他天生如此，還是腦袋受傷之後才開發出的這種潛力？”李英俊記得聽聞過腦袋受傷或大病一場的人獲得特殊能力，但又不好確定修行資質算不算這種。
鐵口頓了下，想著李英俊專門打電話過來肯定不是關心倆人修行進度的，沉吟後道：“受傷引起的可能大，不管是西醫還是你們中醫，乃至修行界其實都沒完全搞懂人身究竟怎麼回事，更別說還有妖修鬼修了，神仙也莫測啊！”
這倒是個理，李英俊想了想接著道：“這種機會很大？我這遇到個神智先天不完的，對靈氣竟然也很敏感，這會不會是某種方法呢，你們龍隱有記載沒？”
“神智不完？你現在該不是在賀家吧！”鐵口道人儘管平時再怎麼不靠譜，可他到底是龍隱的老人的，能瞭解很多情報也沒什麼好稀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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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英俊應聲道：“嗯，看來你知道也記得，那就好辦了，這孩子到底是被什麼樣的邪術傷到的？為什麼也會對靈氣敏感呢，總不會是規律吧？”
“你想得美，要是真那樣我雲遊這麼多年，早就收羅了一幫傻徒弟了！”鐵口不屑的嗤笑道：“實際上老道也幫助過不少那種可憐人，都很普通，確切說更像是榆木疙瘩。”
這個比喻有點形象，根本不通氣的體質自然也不可能修出靈氣來了，那麼不是規律的話也太巧了點吧，自己就這麼撞運，碰見兩個傻孩子都對靈氣異常敏感？
“我說過了，玉柱那孩子跟你差不多，都是這青雲山小福地的餘氣孕養而成的天資卓越，至於賀家那孩子有點特別，那孩子的小命還是我師兄就回來的呢，當時我也在場，我懷疑他對靈氣敏感，很可能是還未出孃胎就受到術法攻擊的緣故。”
“還能這樣？”李英俊覺得這個推論有點不靠譜，但細細尋思好像又有那麼點可能的道理：“你的意思是，他未出世時本身就為先天體，再被術法波及道之後，直接改變了體質？”
“沒錯啊，未出世的人才是修行的純淨體，這一點沒什麼好懷疑的吧，胎息什麼的你應該都熟悉，儘管未出生時魂魄還沒凝聚，但那種時候體質最敏感卻是定論。”
李英俊吧唧下嘴，感覺老道這番話說的的確很有道理，道家典籍中很多有關於修煉的隻言片語流傳於世，人出生之前在母體如同處於混沌之中，並且不靠口鼻而靠神闕穴也就是肚臍從母體吸收營養，因此胎息一直被認為是最返璞歸真的溝通天地方式；
實際上從醫者的角度而言，人體穴位中但凡跟神字關聯的，幾乎都是要穴，對人整體的影響十分抽象，胎息法利用肚臍的神闕的方式其實卻有其理。
這道理說得通的話，那麼賀麒麟可能真的是因禍得福了，因為在母胎中被術法波及，自然會受到術法中靈力之類能量影響，極其敏感的階段碰到這些，存活下來本身就是要適應甚至是吸收那些靈力能量，這樣的話產生對靈氣敏感體質也就是情理之中了。
如果非說楊玉柱是大氣運受到青雲山小福地的滋養而成，那麼賀麒麟這孩子的先天靈氣敏感體質，大概是他爺爺和父母的積攢的陰德才有的吧！
這個問題不宜深究，李英俊吐口氣道：“他神智有缺也是當時術法影響的了，我想知道是什麼術法，竟然能影響到這個而不損傷身體本身。”
提起這個老道口氣有些陰冷，嘿然道：“還能是什麼，暹羅的巫邪之術啊，他們本就是華夏鬼修流傳過去的變體，就喜歡跟陰人打交道，術法中也多是跟魂魄有關。”
鬼修這個詞李英俊已經聽到過不止一次，直覺上聽著就很不舒服，大概他是醫生本身就在跟閻王爺作對的緣故吧，反正很排斥，可沒想到南邊的暹羅竟然也能靠這些發展的自成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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