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知道了那個阿董的身份,他就一定要讓對方在這個世界上消失,哥哥有自己就夠了。
袁成不停說著阿董有多好,這些戳他心窩的話讓他咬緊了牙關,以後他要做得比阿董還要好,他暗暗和對方比較,勢必要把對方比下去。
他每天都會為袁成摘九百九十九朵玫瑰,把它們擺出告白的形狀,放滿了臥室,袁成一睜眼就能看到滿地的玫瑰,有些玫瑰上還滾著朝露,而對方手掌上佈滿了刺孔,滴答答地往下流血。
他這才知道玫瑰上的那層水膜是什麼東西,但對方好像察覺不到疼痛,一臉溫柔地望著他,“阿董會像我這樣對你麼?這是我親自摘來的,每一朵都沾著我的氣息,我願意把我自己獻給你。”
袁成聽了他脈脈含情的話,看著地上玫瑰上的一層血珠,恍惚好像看到一房間的血,猛地打了一個冷顫,接著就有冰冷的唇舌親吻著他。
這時候袁成徹底的相信,納多瘋了,他忘記了他就是阿董的事實,這刻他竟有了種失去的痛苦,他想他只是因為失去了阿董才覺得難過,絕不是因為眼前這個瘋了的陌生人。
他對於對方的話從不做聲,納多以為他覺得自己比不上阿董,就變本加厲地對他好。袁成每天都會被他抱去海邊吹海風,他還會讓保鏢照顧袁成,然後跳到海里摸上來一些好看的貝殼,把它們串起來,直到後來他得到了一顆珍珠,才罷了手。
袁成以為他的發瘋結束了,沒想到有天他發現納多的嘴唇發白,一副憔悴的模樣,他忍不住諷刺,“你是縱慾過度麼?不行,就不要強撐。”
袁成對他這段時間瘋狗似的發情期報怨很深。
納多卻好像很開心的樣子,“你這是嫉妒麼,哥哥怎麼這麼可愛。你放心吧,我只愛你一個。”
袁成把頭扭開,對方卻沒再說什麼,只是不停咳嗽。
半夜裡袁成被噩夢驚醒,忽然發現納多不在床上,他心裡大喜,光著腳走下床,忽然看到客廳裡站著一個黑影,他猛地開了燈。
只看到納多猛然縮回了手,他旁邊是一個盆,袁成覺得他手腕上有一道紅色的疤,大概是什麼刺青。
納多神色有些慌亂,他解釋說,“我只是想洗把臉了,夜裡出了汗,你快去睡……”
這樣的解釋是納多平時沒有的,從袁成冷眼看他之後,他就自覺不說多餘的話了。
袁成察覺到這點也不關心,知道逃跑無望,沒等他說完就回到了臥室,帶上了門。
納多看著對方避如蛇蠍的舉動,慢慢垂下了放在背後的手,長長的眼睫遮住了眼底的落寞。
後來,納多變得蒼白貧血,甚至在一次起身中暈了過去。他醒來的時候,還沒睜眼就開始喊袁成的名字,直到抓住一雙熟悉的手才放鬆下來。
他看著袁成,懊惱地讓保鏢去把保險箱裡的珍珠取出來,保鏢端著盆過來,袁成看著有些眼熟,他心裡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盆裡的水是粉色的,水裡的珍珠看起來也粉嫩嫩的,納多一把撈了起來,接著從旁邊桌子上拿起一串貝殼,把珍珠補到中間位置,然後捧給了袁成,“這是我給你的珍珠項鍊,可惜沒能弄成粉色的,再用我的血養下去興許還能變色,但那就要拼命了,所以我不想再繼續了,你可以恨我的自私,我不想死,我還要陪著你過一輩子,這個珍珠浸了那麼多我的血,已經有我的氣息了,也算獨特的禮物了,這樣的東西那個阿董一定沒送給你吧?”
他的語氣很興奮,從聽說了用血養粉珍珠會給戴珍珠的人降好運,他就忙不迭準備了起來,割肉,撒血,沒半點猶豫。
袁成看著一盆粉紅的血水,再看他臉上病態的得意表情,一瞬間頭皮發麻。
袁成知道他這樣做的的目的,再也狠不下心瞞他,艱難地說道,“其實你就是阿董。”
他邊說邊注意著納多的表情,只見對方先是一愣,接著用一種諷刺的眼神看著袁成,“你就是不想讓我傷害她吧,你放心,我絕對會讓她好好活著的,這樣她才能看著我們倆幸福地生活一輩子。”
袁成聽到他的話,心臟跌入深淵。
納多也有好的時候,他甚至會像十二歲的時候那樣,對待袁成細心體貼,做什麼事情都小心翼翼的,不著痕跡地討好著袁成。
在他知道袁成有個喜歡的國際歌星,他就砸錢請來對方來海島開演唱會,還買了vip座給袁成,但他告訴袁成這件事的時候,一臉的忐忑,生怕這樣會讓袁成嫌棄。
海島上很少有明星會來,更不用說這樣的大腕,路邊一個小姑娘跟男友生氣,“我就像看場演唱會,你還不給我買票,說什麼我有福氣才和你談了戀愛,你根本就不愛我。”
男人很無奈,“票真的太貴了。”
“那還有人買了頭等座呢,我就要個外圍的看一眼,就那麼讓你心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