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他才知道,他不是厭倦,他只是不滿足只能遠遠看著袁成,而不能去接觸他,他是個怪胎,對著仇人也會發情的怪胎。
女人給了他這個機會,對方的名字他已經不記得,但他知道,袁成喜歡女人,他想看他情動的模樣。
他給了女人一部分資料,大部分都被他鎖到了床頭的保險箱裡,那裡面有袁成的劇照,有他所有的電影成片,發行的和未上映的都有,還有一些私人照片,從袁成第一次夢遺到他第一次□□,他發覺情動的袁成和螢幕上的他不一樣。
眉眼英俊的他會露出一瞬間的脆弱,眼神依然穩重,緋紅的臉頰讓他變得情誘人,細看他眼神,平穩下面翻湧著迷離的色彩,就像迷路卻倔強的麋鹿,那種矛盾奇異的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電流,劃過他戰慄的身體,帶起下腹的騷動。
他想化作一把鋼刀,□□麋鹿柔軟的肚皮,讓他全身心地服從他,露出脆弱的姿態,不用再逞強,不然他只會更兇狠地對他。
讓他疼得眼裡只有自己。
他很容易就看出女人追求袁成的困難,因為這是他早就擬定了千萬遍的計劃,女人欠缺哪些打動袁成的特質,他一清二楚,他內心裡瘋狂地渴望碰觸袁成,感受他的溫度,是和資料裡的一樣溫暖?呼吸他的味道,是不是帶著茶葉的味道?
但他不能去碰觸對方,那是他的仇人,他憋著這種想法,慢慢的養成了喝茶的習慣。
他記憶力很好,好到每一個細節都能清晰記得,但他很少會記自己身邊發生了什麼,因為他都不在乎。但他很清晰地記得那個玫瑰花海綻放的日子,燙紅的請帖,讓他迷茫了心底的感覺,那種酸澀又若隱若現的痛感是什麼,讓人窒息,卻不至於死亡。
他幾乎要以為這是他作為怪胎的後遺症。但很快他就明白了,看到喜帖上另個並列的名字,他下意識就想把女人的名字糊掉,沒有人配和袁成的名字名字並列在一起。
但是他對感情知道的太晚了,袁成有多喜歡那個女人他是知道的,她被他打造成了袁成最喜歡的模樣,他看著女人被袁成牽腸掛肚的時候,會從心痛的感覺中體會到一種甜蜜,他果然是最懂袁成的人,看他多麼喜歡自己為他打造的妻子。
他也知道,如果強行把女人從袁成身邊帶走,只會讓女人成為袁成胸口的硃砂痣,而且他們之間還隔著父代的仇恨,對於父親他的記憶早在觀察袁成的日日夜夜裡淡化,但袁成是不會接受一個有著這些恩怨的人的,尤其他還是個男人。
他明白的太晚了,他也曾想過,如果他們很年輕的時候就在一起,會是什麼樣子,袁成會不會和他還有可能,但根據他對袁成性格的認知,他知道這根本不可能,袁成也許會把他當做朋友,但絕不會是戀人。
他心裡苦澀,卻不知道怎麼表達,但他唯一清楚的就是,他要得到袁成最大的阻礙就是女人,身為情敵的敏感讓他一下子就知道女人真愛的是誰。
但是他一輩子都不會告訴那個女人,就讓她看著自己和袁成在一起後悔去吧。
他找到了改變現在不利地位的機會,女人提出報復袁成的時候,他就隱隱有了這個念頭,不破不立,只要袁成認識到女人的真面目,就會把心空出來。
但這或許需要大量的侮辱和冷遇,才能把袁成火熱而赤城的心磨得冷掉。他猶豫了,他比任何人都不想傷害袁成。袁成獲得影帝的前夜每個人都很興奮,但真正失眠整晚的人只有他一個。
他還是把袁成的影片放上了,但那裡面的男人身體被他做了修整,他決不允許任何人褻瀆袁成的身體,一根汗毛都不許。後期找到了一些司法機關的人,就算是被修過的影片依然成了證據,而一向聰明的袁成則因為太過震驚而沒發現影片裡自己身體的差異。
他成功地讓袁成對女人有了新的認識,他看到女人打了袁成一巴掌,他在門背後靜靜看著,一隻手用力握住門框,另一隻手握緊手心,門框碎了,掉落在他另一隻手滴落的血跡裡,他陪著袁成疼著,卻沒有動,只是像個幽魂一樣用目光舔舐著袁成微微紅腫的臉。
傍晚的陽光投射到鐵窗,屋裡光線帶著一絲破敗的氣息,空氣中瀰漫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鐵鏽味,犯人的□□從很遠處傳來,站在屋裡正中間的人卻呆呆站立著,鐵窗欄杆投射下的陰影印在男人的臉上,像兩條長長的淚痕,直延伸到桌角。
慢慢的隨著時光的推移,兩個人都沒有動,期間獄警想來帶袁成走,被他攔住了。他們就這樣,隔著一條鐵門,袁成臉上的淚痕隨著夕陽轉移位置,後來扭曲地不像眼淚了,化作一灘暗影蔓延到他的腳下,他就像被燙到一樣,跳了起來,還差點撞壞頭頂的燈。
那刻他終於知道,什麼是心如刀絞,不是書上簡簡單單的四個字,而是從我的心窩裡一塊塊剜出來,一點點貼到你的傷口上,卻害怕你嫌棄它太醜陋,配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