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逼仄的洞窟裡，那兩人擠在一起，這麼近的距離，叫紀長願憤怒得快要發狂。
偏偏那昏了頭的醉無休什麼也不知道，低垂著眼睫，紅著眼啞聲喊了句：“阿昀……”
“麻煩你清醒一點，睜開眼看一下你壓著的人是誰，否則以後這個名字你也別叫了。”紀長願氣急，忽然覺得呼吸都有點困難了。
這句話醉無休好像聽見了，慢慢將視線挪到了那萬分驚恐的少年臉上，然後他皺了皺眉，眸光倏然變得狠戾起來，赤紅的血眸睨了少年一眼，抬手將少年掀翻到旁邊去。
“你不是！”醉無休喘著粗氣，好似有些失望地道。
少年在鋪了乾草的地上滾了幾圈，驚魂未定地爬了起來，匆匆衝醉無休鞠了一躬，顫著聲道歉後就跑離了洞窟，連揹簍都忘了拿。
醉無休撐著身體坐了回去，軟軟地靠在石壁上喘息著，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好像清醒了許多，意識到了紀長願的存在。
“阿昀，你在？”
“哼！”紀長願冷哼一聲，心裡特不痛快。
“阿昀，阿昀……”醉無休的嘴裡就重複地喃喃著這兩個字，額頭的汗滾落燒紅的臉頰，嘴唇乾裂地出了血。
看著他那副模樣，紀長願又忍不住心軟，沒好氣道：“發燒了？調息一下。”
醉無休卻搖了搖頭，仰頭靠在石壁上，劇烈起伏的胸膛也滲出了細小的汗珠。
紀長願莫名喉頭一緊，不敢相通道：“真，真是，發，情，了？”
醉無休沒有反駁，半耷拉著眼，像是十分疲憊，又像是在忍耐著什麼，呼吸越來越沉重。
少頃，醉無休低聲說：“阿昀，你在哪裡？”
“我？我在北城王宮，等天一亮我就來找你。”紀長願道。
“你怎麼不在……”醉無休的模樣看起來很失望。
紀長願被氣笑了，“是你招呼也不打就往北走了好吧，還問我為什麼不在……”
“想你。”醉無休低著頭呢喃出這話的時候看起來委屈極了，像一個得不到糖果的孩子。
不知道是不是他身體裡的傷在作祟，這麼不清醒狀態的醉無休，真的讓紀長願很沒有抵抗力，方才的生氣惱怒消失得無影無蹤。
紀長願特別想現在就來到醉無休的身邊去，託著他的臉讓他抬起頭來，親親他帶血的唇角，告訴他——
我也很想念你。
“我，難受……”
聽醉無休說出這話的時候，紀長願的腦海中突然劃過一個畫面，一個喝醉酒的少年勾著另一名俊美公子的脖子，堪堪哀求，嘴裡嚷嚷著他難受……但這個畫面飛速劃過，他抓也抓不住。
“師弟，你……”紀長願的話沒說完，目光突然瞥到了醉無休那精壯的小腹之下，微微的隆起……
紀長願嚥了咽口水，意識到了什麼。
“你要真的難受，自己弄吧。”可別想找別的男人了。紀長願想想剛剛那少年都還心有餘悸。
醉無休仰起了頭望向半空中，目光十分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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