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長願怎麼也沒想到他的通行玉佩會有問題,他垂眸望著地上四分五裂的翠綠色碎玉,藏在袖中的手握緊了拳頭。
“師父……”紀長願閉了閉眼,緩緩抬頭。
慚顏走到離紀長願五步遠的地方就不再前進了,站在那裡怒瞪著紀長願,眼中翻卷著滾滾怒火,火光下又隱隱含著失望。
“你這是在做什麼?深更半夜的迫不及待地要到哪裡去?”
慚顏直直地盯著紀長願,叫紀長願避無可避,不得不硬著頭皮答道:
“師弟他孤身一人還受了傷,又無處可去,我擔心……”
慚顏冷聲打斷了他:“堂堂禍夜妖王,怎輪得到你瞎操心,他好得很。”
怎麼會好……紀長願苦笑著,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和他師父說。
其實他也是心亂如麻,在珩無宗十幾年,他心中自是不捨,可他有什麼辦法,珩無宗容不下醉無休,他也不能再留了。
只是覺得很對不起師父,這麼多年來,他師父有多看重他,他心裡都很清楚,所以現在才滿心的愧疚。
“現在跟我回去,我可以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見紀長願沉默不語,慚顏又道。
紀長願斂眸,看著青石板地面,同時搖了搖頭,道:“師父,對不起。”
“對不起?你對不起我什麼?”慚顏笑了一聲,語氣中是毫不掩飾的失望透頂,“你今天要走可以,一旦你踏出那道門,就不再是我珩無宗的弟子,今後天高海闊任鳥飛,與珩無宗再無一點瓜葛,永遠都別再回來!”
同樣是讓他不要再回來了,為什麼聽這話從他師父的口中說出來,會讓他這麼難受呢。
紀長願深深看了慚顏一眼,噗通一聲跪地,額頭重重嗑在地上,發出一陣悶響。
“師父教誨之恩,紀昀永世不忘,今此一別,望師父珍重。”
紀長願一連磕了三個響頭,個個都無比鄭重,最後一下磕完他的額頭已經開始滲血,在青石板上留下了一道深紅的印跡。
“好啊,好啊,好啊!”慚顏連著說了三個好,越說越大聲,最後一個說起來還帶著笑,笑聲如同針尖一般,一下下刺在了紀長願的心頭。
然後紀長願的眼前便出現了一塊淡藍色的通行令牌,紀長願怔了怔,自打他進珩無宗以來,都是拿著綠色玉佩自由進出,師父還從來沒有給過他藍色令牌。
他握起那令牌的手有些許顫抖,令牌那半透明的藍色映得他指尖更加發白。
“滾吧,記住出去後別說我是你師父。”慚顏最後這句話說得惡狠狠的,隨後便再沒了他的聲音。
待紀長願抬頭,眼前已經沒了慚顏的身影。他望著那條通向山中的青石板路,挺直了背脊跪了好一會兒才站起身來。
握著通行令牌,紀長願暢通無阻地跨出了珩無宗大門。
脫離那道光幕的瞬間,紀長願就感覺到了手上一空,緊握在掌心的令牌,化作盈盈藍光飄散在了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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