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願意。”
醉無休那有些縹緲的聲音傳入了紀長願的耳中，他感覺有些不太真實，也許是太陽照得他有點暈眩，有種置身於夢境的感覺。
“嗯？”紀長願迷迷糊糊地嗯了一聲。
“一輩子這樣。”
紀長願只覺眼前似乎變得暗了些，隨後頰邊便落了一個微涼的吻，鼻尖竄進來一股青草香，好聞得叫他心神倏然盪漾了一下。
“哈哈哈。”紀長願忽然笑了起來，不知怎麼就是覺得心裡特別高興。
躺在身下的土地是他長大的地方，枕在頭下的是他心愛的男子，吹過來的清風是熟悉的香味，陽光灑下來的時候溫柔又暖和。
這種安心的幸福感，讓紀長願舒服得心尖兒都在發顫。
紀長願側身擁住醉無休的腰，將頭埋在他的懷裡，軟聲道：“師弟，答應我，永遠都不要離開我……”
“嗯。”醉無休的大手揉了揉他的頭，應了一聲。
大概是太過放鬆了，紀長願竟然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他做了一個奇異的夢——
那是一個夏天，天氣很熱，他偷偷跑到菩提樹旁的靈泉中泡澡。
他把自己剝了個精光，撲通跳下水去，在冰涼的水裡游來游去，感覺渾身的暑氣全都消散得一乾二淨。
由於靈泉水泡著太過舒服了，他一下子忘了形，到做晚課的時候都還沒有起來。
正好那天是慚顏出關的日子，他老人家極少數的一次出來親自講課，到了時間，所有弟子們都落了座，只有紀長願的座位空著。他平時比較頑皮，長老們就把他座位在第一排正中間，隨時能盯著他，慚顏一眼就瞧見紀長願沒來。
這位師父平時裡啥也不管，但你要在他面前耍橫、耍賴、偷懶那就不行，至少在他看得到的地方，你肯定要聽他的話。
於是他當時就氣綠了臉，課都不上了，帶著眾弟子就去尋紀長願。
紀長願那會兒正在靈泉裡遊得正歡，突然大師兄沈忘珏就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一把拿起他的衣服，大聲叫他趕快上岸來。
“大師兄，你也下來玩兒啊，可涼快了！”紀長願朝岸邊撩了撩水。
沈忘珏急急地跺了跺腳，道：“快上來，師父親自來逮你了，要不了多久就得找到這兒來！”
紀長願一聽，腳就止不住地抽筋，一下子栽在水裡去嗆了好幾口水才勉強穩住自己，邊咳嗽邊啞聲道：“什麼？師父怎麼今天就出關了！”
“愣著幹嘛，再不上來，師父得打斷你的腿。”沈忘珏恨不得下水去把紀長願給提上來。
想到慚顏對付他的手段，紀長願哆嗦了一下，趕忙朝岸邊游過去。可正當他爬到地面上，滿身都還掛著水珠的時候，就聽到了許多人的腳步聲和說話聲。
他和沈忘珏對視了一眼，沈忘珏皺了皺眉把衣服塞給了他，忙把他給推向那棵亭亭如蓋的菩提樹，道：“你快爬上樹去藏起來。”
紀長願也沒別的辦法了，縱身飛向了菩提樹，尋了個高處枝葉多的地方，剛站上去就聽到了他師父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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