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砍中的那一瞬間，紀長願感覺到自己大概是腿部的地方，傳來了一陣鑽心的疼痛。
他在心裡嗷嗷直叫，瞪著那劉老哥，只見那劉老哥雙手拿著斧子的木杆很艱難地上下動了動才將斧子取了出來。
斧頭在自己身體裡上下擦動的時候，可真是疼極了，紀長願彷彿能看到自己腿上一片的血肉模糊。
“劉老哥，這可是撿到寶了，這種菩提絕對價錢好得很！”
“是不是哦，我這把斧頭還沒有用多久，別給我搞壞了。”
“哎呀放心好了，這棵樹賣了之後不曉得可以再買多少把斧頭了嘞！”
紀長願漸漸從這兩人的對話中聽出了不太對勁的地方，他又不是樹，砍他做什麼？
等等……
看著兩人的神情，完全不像是在演戲，難不成，他真的變成了一顆菩提樹了？
再仔細想想，自己根本動不了，發不出聲音，視角也是如此單一，可不就是站著任他們砍的這棵樹嘛。
正在紀長願愣神的時候，劉老哥再次揮汗開砍，砍一下還大喝一聲給自己打氣，那砍得是十分認真。
可紀長願就遭罪了，斧頭入肉的感受來得真真切切，一丁點兒也不像是幻覺，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整個樹身都在痛苦地震顫。
劉老哥沒砍多久就漲紅著臉滿頭大汗了，在劉老哥累了休息的片刻，紀長願努力地吸氣呼氣，試圖來緩解這刻骨的疼痛。
修煉之人受過的傷很多，有時候都已經對疼痛麻木了，紀長願現在是一棵樹，所有的疼痛都是十分原始的，他覺得自己是在被斧頭凌遲，剝皮！刮骨！
“劉，劉，劉老哥，好，好像有點不，不太對，對哦。”秦老三慘白著一張臉，拍了拍劉老哥的肩。
劉老哥正累得不行，垂著頭沒好氣地道：“啥子不對哦，你是不是不想出力了。”
“不，不是，你快抬起頭來看！”
聽秦老三這麼一說，疼得要死的紀長願也看了過去。驚訝地發現，天色好像暗了許多，灰白的雲層低得嚇人，四周吹起了狂風，將那邊的樹木卷得搖搖晃晃，到處都是呼啦呼啦的聲響。
“這……這咋回事！”劉老哥也是震驚得不行，“這才中午！”
“大，大哥，你，你背後！”秦老三手中的斧子撲通滑落在地，他捂著嘴驚恐道。
劉老哥被一股冷風吹得縮了縮脖子，嚥了幾口水才轉身看了過去。
“精，精，精，樹成精了！！！”
紀長願不知道劉老哥到底看到了什麼，居然被嚇得拉著秦老三屁滾尿流地跑了，連他捨不得弄壞的斧子都扔下了。
但很快，紀長願就發覺自己的身體在發熱，彷彿是被真火淬鍊一般，比剛剛被砍還有疼痛數倍，好像骨頭都要被烤化了似的。
這疼痛鋪天蓋地席捲而來，紀長願的腦子一片迷糊，根本痛到無法思考。
但他似乎從疼眯了的眼縫中，看見了光亮，而且還是從自己身上發出來的。
那盈綠的光芒灑向了周圍的樹林，甚至照亮了遠處的山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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