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春心中又是鬱悶又是慶幸。鬱悶的是自己幾年的辛苦經營沒有拿到手,慶幸的是明天一早就可以脫身,不必在這裡擔驚受怕了。
可等見到鳳鳳將情況一說,鳳鳳先著了急。
鳳鳳出身於一家勾欄妓院,與梁春是在哪裡認識的。這鳳鳳也頗有些本事,見梁春對自己很是大方,也就施展了一身本事,哄著梁春為她贖了身。
當鳳鳳得知梁春的身份後,當時還真動了跟他一輩子的念頭,就攛掇著他弄一筆錢離開趙府,帶自己遠走高飛。
正好梁春認為自己報複了他的表妹、趙涼的夫人對他的遺棄之仇,也早有這個想法,兩個人便一拍即合,在帕子衚衕租下了房子,過起了夫妻生活,只等籌些錢財就跑路。誰知道這個時候趙涼回到了京城。一下子打亂了他們的計劃。
梁春為了贖回鳳鳳早已經花完了全部積蓄,現在手中也就有些小錢,氣勢早比不上了以前,而鳳鳳當然不肯將希望寄託在一個一無所有的人身上,兩個人就各懷了心事,沉悶的吃了些晚飯就睡下了。
一大早,梁春在噩夢中驚醒,他夢見自己被趙涼抓住了,然後揮著一把刀向自己砍來,眼看就要砍到身上了,梁春一著急,身子噌的坐了起來,隨即醒了過來。
睜開眼睛,梁春與正在梳妝臺前收拾東西的鳳鳳打了一個照面。
“你起的這麼早?”梁春還以為鳳鳳早起時為了將東西收拾好跟自己一起跑路,就有些關心的說道:“你身子不方便了,何不等我起身後再收拾東西。”
那鳳鳳昨天晚上想了一夜,最後認定自己還是不能跟梁春走。她悄悄的早晨起床,想著在梁春起來前將自己的一些首飾細軟什麼的收拾一下趕緊離開這裡,沒有想到竟然被梁春發現了。
見梁春問自己,鳳鳳幹脆開口說道:“我不會跟你走,你現在一貧如洗,以後我們怎麼過活?”
“鳳鳳,”梁春還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說道:“別說傻話了。以後我們就能在一起了,一切可以從頭來。你要是怕我們無法過活,我們就回江南老家。”
“姓梁的,你別做夢了。”鳳鳳尖刻的說道:“以前我是看你還有些本事才跟了你,現在你成了落水狗,被人追打,我怎麼能在委屈自己跟了以個逃犯四處流浪。”
“你?”梁春被氣得兩眼發黑,一下子從床榻上跳了下來,說道:“老子只不過一時落魄你就要冷言熱語的嘲諷,真是他媽的婊子無情。”
“我就是無情了怎麼著?”鳳鳳見梁春撿著自己的痛處說話,心中很是惱火道:“我是千人騎萬人壓的婊子,你能比我好到那裡去?反正我今天是不會跟你走了。”
梁春對鳳鳳以前確實是動了真心,此時見她這個樣子說話,也動了倔強的脾氣,一下子蹦到鳳鳳面前,揪住她的衣服說道:”你敢不跟我走,今天就是綁我也要把你綁走。”
“來人啊,要殺人了。”鳳鳳冷不防了喊了出來。
梁春想著捂住鳳鳳的嘴巴不讓她叫喊,但鳳鳳不肯就範,掙紮起來的力道大的幾乎讓梁春抓不住她。梁春在氣憤之下,身子向前猛地一撞,將鳳鳳撞倒在地了。鳳鳳由於身子重了,躲閃不及碰在桌角上碰了個血流滿面,登時暈了過去。
梁春一見,以為自己將鳳鳳殺死了,大驚之下將趕過來檢視的兩個丫頭打暈過去,將鳳鳳收拾好的一些值錢的首飾包袱拎了便跑了出門。
梁春提著包袱一出來,負責看守他的幾個玉府家丁就趕緊分了兩路分別到趙家和玉府去報了信。
梁春還以為自己行事保密,其實他的行蹤全在王幽的掌控之中。他當然也沒有跑出多遠,在城門口,就被追上來的王幽抓了個正著。後來梁春被綁縛,與張山一起交付到了衙門,這是後話。
卻說趙涼的大夫人,著急匆忙的催著所乘的拉糞車一直向前追出了城門。到最後連原先看到得馬都看不到了。
大夫人仍不死心,央求著車夫駕車出了京城一直追下去。
跑出了距離京城快十幾裡地了,更是沒有了蹤跡。此時太陽升了起來,大夫人由於不斷跟糞桶摩擦,身上點點花花的沾上了不少糞便,她滿頭大汗,唇幹舌燥,心中焦急萬分。而懷中的孩子更是湊熱鬧一樣的哇哇大哭,讓她更是狼狽。
“夫人,休息一下吧。”車夫見她們娘倆這樣,揣度了一下,停下馬車將自己的水遞了過去。
大夫人也不嫌髒了,接過來就喝,然後又給孩子餵了幾口。但馬上她感覺到天旋地轉的,身子一軟躺倒了下去。
車夫看看她們娘倆,搖搖頭,然後就坐在一邊等著。不一會,趙懷德帶著兩個家丁趕了過來。
當趙懷德來到馬車邊,一見這裡的情況,一把拎起了大夫人懷中的孩子,舉起來又放下,咬牙切齒了半天,還是將他放在了地上。
“走,我們走。”趙懷德一揮手,兩騎和一個馬車向來的方向返回去了。他們走後的地上,一個小男孩睡在了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