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衡了半天,我還是決定逃走.
想到逃走,我一下子激動起來.對啊,明的不行來暗的,我就不相信我白比軍營裡其他人(除了趙明波)多了幾百年的智慧.
我越想越興奮,詳細的在腦子裡計劃開了.
雖然幾乎是一夜未眠,但有逃跑的計劃支撐著,我竟然很是精神.
由於總是想著事情,清晨迷了一小會我就起床了.正是太陽初升的卯時,我感覺心情非常好.
伺侯我洗漱,吃飯的海媽媽告訴我趙明波和多不圖一早就出門去了.
哼,我在心中憤怒的冷笑,我就知道當他們知道”我”的身份後會跟我劃分開距離的.但這樣更好,比計劃中的省了對付他們.
”姑娘,”在一邊看著我吃飯的海媽媽開口問道:”那天來院子裡的軍士說你是噶爾丹的女兒,是不是真的?......”
我的頭轟的一下被炸蒙了,我抬頭看了看海媽媽,她的嘴巴還在一張一歙的說著,可我混亂的腦子已經不知道她在說什麼了.
記起海媽媽剛來時候聽說我是奸細對我的態度,我心中感覺很是害怕.
我想接下來肯定不在是潑我冷水這麼簡單了.
莫不是要害死我,飯裡下毒?
我一下子食慾全無.逃走的慾望越來越強.
推開面前的碗筷,我強做鎮定的說:”我會是那個壞蛋的女兒?我猜他們是看錯人了.”
話一出口,我的心髒象被人用大捶猛擊一下,一種奇怪的心疼讓我不能開口再說什麼難聽的話.
”媽媽,你老操心過多了.”海媽媽的兒媳婦牛氏拿著一個小布包自門外進來打破了我跟海媽媽的相對的尷尬,說:”咱們跟姑娘相處了幾天,我可看姑娘是再好不過的人了.怎麼能是那種外族蠻匪的女兒.”
我感激的看著牛氏,口中說:”就是,肯定是他們認錯人了,世上長相相近的人太多了.”
”那個,是我多猜疑了.”海媽媽老臉微紅,藉著收拾餐具掩飾自己的不安.
牛氏柔柔一笑,招呼我道:”姑娘,這個是昨個我縫下的幾件小衣服,送給姑娘也好替換.”
”謝過姐姐.我就喜歡穿你做的小衣,很是舒服.”我奉承著,接過東西放置床榻邊的櫃子,又說:”姐姐,今兒你能教我化上面妝嗎?你看你的眉毛彎彎,臉面很是光滑粉嫩,我想學著裝扮自己.”
牛氏的俏臉飛紅,看了看海媽媽說:”姑娘笑話我了.我都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那有你說的那麼美.”
這牛氏年齡超不過三十歲,正是青春靚麗的年齡,卻因死了丈夫,要守著婆婆,孩子度日.這與我以前的那個文明世界真是相差的太遠了.
一陣尋找後,我從臥櫃捧出來了一個精緻的木頭匣子交給牛氏.
牛氏一一從裡面取出幾盒粉和胭脂,笑著打趣道:”姑娘的粉兒和胭脂真不少,現在世道不安穩,這樣好的東西在這裡很是難尋到的.”
難以尋到?我楞楞的看著木頭匣子,說實話,我都忘記了這些東西是什麼時候趙明波送給我的.應該是我迷戀上習武的時候,一天晚上他送給我的.我記得當時還奚落他說自己用不到這些東西,我要馳騁疆場,以後也進官封爵,跟他一比高低呢.
我當時忘記了自己未明的身份,也忘記了清朝女人少有出征的先例,更忘記了這不是08年那是物質豐富的世界.
拿著趙明波那塊巴掌大的銅鏡,我狠狠的在臉上擦著香粉,不,主要是在額頭的疤痕裡添東西.
”姑娘,不是這樣的,”牛氏笑盈盈的阻止我說:”你去洗把臉,我幫姑娘裝扮.”
”可是我額頭上好難看啊.”我指著疤痕很是鬱悶.
”沒有關系.”牛氏左右看看我的頭發說:”我幫你放下劉海,遮掩住就是了.”
”那太好了.”我的目的就是不讓人一眼看到這塊容易暴露身份的疤痕.
海媽媽聞言早打了涼水在銅盆裡,見我過來淨面,囁囁的說:”姑娘,上了年歲的人好嘮叨,求姑娘等趙大人回來後千萬別提起老身的胡言亂語.”
”我不會的.”我心裡說,我要是逃出去,以後可能連他的面都見不上呢.
見不上面?我心裡竟然隱隱做痛.把臉埋在盆裡,我希望借冷水降低我心中的躁熱.穿著多不圖的男裝,劉海覆額.我相信自己跟以前幾乎變了一個樣子,努力讓自己放鬆,慢慢的向院門走去.
海媽媽和牛氏不知道在小廚房忙什麼,正好給了我偷偷溜出來的機會.我希望自己一會就能安然的站在歸化城的大街上.
”站住!”我的一隻腳剛要邁出院門,在門口守衛的軍士就過來攔截.
”我要出去.”我故做不在乎的樣子,昂著頭看著站在我面前比我高出大半個頭繃著臉的軍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