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就跑了又能怎麼樣反倒是,如果我們稟告了二皇子,二皇子反倒要牿我們倏忽的罪。
是啊! 幾個人便都是點頭,那便,那便什麼都不要說了。
皇後帳中,皇後已經驚慌得癱坐在椅子上,兒啊,你怎地這樣快就動了手怎地,怎地不與為娘提前商量一下 !雖然皇後早也有了殺死皇帝的心,可是當一切猝不及防到了眼前,她心底還是悲哀。
多虧我今晚一直跟蹤老東西,他進連城公主的帳篷,我便扯開帳篷縫隙偷聽——否則我們母子便都被老東西騙過看樣子他分明是想明早就要立儲,他是想給我們來個措手不及!
二皇子滿眼的戾氣,既然如此,我又哪裡窖得他再括到明天早上更何況,母後您也說過,這件事總歸要栽到連城公主的頭上。今晚許多人都看見老東西進了她的帳篷,正好來它個死無對證。
皇後面色慘白,話雖這樣說,可是發生得這樣突然,你讓為娘如何來應對往常還有你舅舅,今晚他卻已經成了六皇子的岳丈,我們便再難倚仗他了!
沒有舅舅,難道你我母子就駕馭不了這個契丹國麼?二皇子森然而笑,母後,咱們也該扔掉目目這根柺杖了!
皇後也終於冷靜下來,手指扣著座椅扶手,抬頭望二皇子,唯今之計,便更是先下手為強。趁著小六還在洞房,無人可以去打擾,你我母子趕緊擬出傳位聖旨來只要聖旨宣佈,那麼小六便是想追究,卻也來不及了!
正是這樣,兒子已經將負責書寫聖旨的庶吉士帶來,這便命他書寫聖旨皇帝寶印,還要母後您想辦法。二皇子一雙眼睛在夜色裡狠絕如狼,彷彿人擋殺人佛當滅佛!
午夜岑寂,墨空無光。冷不防卻傳出一聲悽厲尖叫,來人啊,不好了,皇上賓天了!
原本婚禮狂歡之後的人們都已經沉進了酣暢的夢中去,這樣陡然一聲讓所有人都來不及冷靜下來,大家循聲奔到清笛帳篷前時,還都處在懵懂中,彼此面面相覷。
清笛帳篷前,火把高燃,早已有鐵甲軍士將帳篷圍城鐵筒一般眾人當中,火光跳躍裡,二皇子一襲黑袍仗劍而力,森冷的目光掃視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二皇子,宄竟發生何事?南北兩院樞密使兩院大王,以及眾位親王國目全都圍攏前來,皇上呢?
二皇子冷冷伸出長劍去挑開了清笛的帳簾——帳內燈影倉皇,燈影裡清笛被綁著在床榻上,而皇帝則伏在她身上,背上插著一把金刀!
啊,皇上,皇上啊——一眾臣子都驚惶沖進去,嚎哭著跪倒了一大片。
太醫,快傳太醫 豫親王耶律真定連聲大喊。
旁邊早己立著的幾個太醫忙過來撲通跪倒,回豫親王與各位大人,我等早己檢視過——皇上他,皇上早己賓天!賤人驟然的障痛讓契丹人兇性大發,地上跪倒的群臣便都沖向清笛去!
清笛被綁縛著,嘴上也堵住,她又如何能有半分力量自保,不過片刻,清笛己經捱了不知多少下拳頭
322.莫問蓮心
“來人啊,來人啊!”清笛發瘋地大叫。可惜,外頭的喧囂聲一浪高過一浪,清笛的喊聲縱能傳出帳外,卻也極快地被外頭的喧囂嘩鬨笑聲吞沒,沒人聽見。
守在帳外的翡煙和郭婆婆聽見了,可是她們根本不能動。二皇子手下的親兵早已一邊一個地制住了她們,嚴實實地堵死了他們的嘴。
皇帝的身子在清笛手中一點點冷了下去。清笛努力冷靜下來,她喊過數聲,外頭卻一絲回聲都沒有,她又如何猜不到外頭早已有人布了防?
門口靴子聲傳來,二皇子一身黑色戰袍披著夜色走進來。
“還喊嗎?喊又有什麼用?”二皇子陰森地笑著蹲下來,翻了翻皇帝的屍身,待確定皇帝已是迴天乏術後,便捏著清笛的下巴,“你是想讓小六來救你嗎?真對不住了,小六他現在正在忙,他那裡顧得上你?”
“都住手!”正在此時,帳外忽然傳來一聲輕喝。眾人停手,回首望去,只見六皇子穿著大紅的喜服踏破月色而來。他身上的大紅竟然被夜色染頭,此時看上去彷彿是暗夜裡的一泊鮮血,非但再沒有喜慶,反倒平添可怖。
“父皇屍骨未寒,你們便這般沖上去,難道你們敢褻瀆父皇龍體嗎?”玄宸立在帳門處,眼瞳碧藍。
他來了清笛忍著滿身的疼,甚至都不去細究身上究竟有幾處留下血來,塔只是抬眸,靜靜地望著立在門口的少年,她的眼裡沒有一滴委屈的眼淚,她的嘴不能說話,她便用眼睛朝他微笑。她沒事,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