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兩個自己。無論你去哪兒,我都陪著你去;無論你想要做什麼,我都答應你。好不好?”
草原上的風,真他奶奶地大,一直一直地都吹進她眼睛裡來,讓她怎麼好不流淚嘛!不是被他說哭了,而是人家淚風眼,迎風流淚嘛!
黑丫的眼淚一大顆一大顆地落了下來。霽月輕輕打了聲響鼻,垂下修長的馬頸繞著黑丫的脖頸,以面頰輕輕蹭著黑丫的面頰,“好了,好了。不惱了,也不鬧了,好不好?我們先養好傷,然後我們還會再有許多許多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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帳外的歡聲,一直一直沖進帳篷裡來,沖進清笛的耳鼓。
在一片歡聲裡,她聽見宛如豆子落下般的急急鼓點。外頭的歡聲集合成了同一個聲音。清笛知道,拜奧禮開始了。
契丹人的拜奧禮就相當於中原的拜天地。表達的也是對天地的稟告,對長輩的尊敬,敬告過了天地長輩,一對新人就將從宗法上正式成為夫妻。
而接下來,就將是洞房合巹之禮。
“連城公主,皇後請連城公主同去主持六皇子的洞房合巹之禮。”帳外有皇後的侍女寒聲稟告。
清笛扶著翡煙的手,微笑著走入了青廬。拜奧禮已畢,一對新人正在眾人的鬨笑聲中等待步入洞房。
大紅綢牽著一雙新人,玄宸牽著紅綢卻站在洞房門口停住。那一刻眾人擾攘,都在起鬨笑鬧,可是他的目光卻靜靜地落在她面上。明亮的燈火照得見他眼瞳裡瞬間的碧藍翻湧!
26更2)
“頭馬,你給我站住!”
草原之上長風呼嘯,霽月與黑丫頭頸相纏,終於讓這布滿蒼涼的大草原,終又獲得一絲恬靜。
可是他們兩個的狀態如何能讓太歲不抓狂?太歲呲起大板牙,呼嘯著沖向霽月。
霽月聞聲仰頭,月白長鬃在風中桀驁飄揚!
黑丫被嚇得一哆嗦,卻在太歲沖來的一瞬間,猛地調轉了身子,直朝向太歲。兩根耳朵直直豎起,大板牙呲成一排,“野驢,你滾開!”
“你個不識好歹的母驢,你見了他,難道又忘了你剛剛受到的傷害!她給你灌幾句迷湯,你就又要跟他回去了,是不是?我告訴你,你這樣的如果回去,只會遭遇更悲慘的!你趁早給我醒醒!”
“關你p事!”黑丫絲毫不讓,大板牙呲得比太歲還厲害,“我跟他怎麼還一夜夫妻百日恩,我怎麼著都不用你管!你是誰呀,你就是個驢販子!憑什麼每回我一出來,總是被你拐走!你這家夥不好好當野驢的頭領,你幹嘛總圍著我繞環?”
黑丫說著狠毒的話,心底卻也不忍心。自己從宮帳裡逃出來,原本都是虛弱得要死了。身上還流著血,那血一滴一滴都落在雪地上。這樣的血腥味兒,百八十裡的都能把狼和老虎給招來,所以她當時都抱著必死的心的。就算不被狼給掏死,她也八成要凍死餓死在暗夜裡的雪原上。
卻哪裡能想到,野驢群這時候竟然在暗夜中出現。金毛太歲什麼都沒說,只是上下一眼一眼地看著她身上的傷,然後令驢群散開於四周保護,而他親自傍著她一同走,每當她腿散了走不動時,太歲都用他的身子將她在推起來……
那一路走得很艱難,可是那一路卻是她自打結識太歲以來,這家夥最安靜最溫柔的一回。他再不訓斥她,縱然說話也都貼著她的驢耳,用溫柔的語氣哼哼。找到草料了,太歲也總是會仰首長嘶,命令所有野驢都退後,讓她先吃完了才許別的驢吃……
一路上,他還經常用大嘴巴啃開地面的積雪,不畏寒冷地去尋找被冰雪覆蓋住的藥草。然後親自嚼碎了,將那草糊糊塗抹在她傷腿上。
這一路走啦,如果沒有他和野驢群的保護與照料,又哪裡還有此時的她?她哪裡是不懂感恩的驢?
黑丫含了淚,水汪汪地望著太歲,“謝謝你救了我,更謝謝野驢群這一路的保護。只是我真的不希望你們打起來。你們這麼多驢,霽月就一匹馬,就算你們打贏了,可是難道不怕被草原上的動物笑話麼?”
“你果然是宋人養大的驢!”太歲看見黑丫水汪汪的眼淚,只覺心底煩惱更甚,“你這些仁義道德都是來自中原,不適合草原上的生存!我們要殺它就是要殺它,為被它咬死的野驢報仇!誰管什麼以多勝少還是一對一單挑!誰愛笑話便去笑話,關我p事!”
真是死不講理的野驢!黑丫愁得一擺耳朵,便也發起狠來,“好,你來吧!你要是想殺他,那你就從我的驢屍上踏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