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卻挺直了脊背的那股子不服輸的勁兒……原來是像她,這便是了。”
“再拜君王。”清笛已到了耶律真元眼前玉階之下,福身再拜。
耶律真元笑起,遙遙向清笛伸出手來,“再近前來,到朕眼前來。”
“遵旨。”清笛聲如空谷新鶯,身子曼妙如風拂春柳。說不盡的嫋娜曼妙,道不完的娉婷風.流。
單只這段氣度,草原上的女子又如何比得?
契丹人的眼睛都已經被清笛牢牢引住,無人看得清這小女子究竟是柔弱婉轉,還是堅韌如金!
清笛知道眾人皆在望她,可是她就當不知,而只凝望帝王。蓮步輕移,走上最後的玉階去,終於站在帝王面前。
天空清透,一片浮雲也無。熾烈的陽光宛如細切的金絲,直而凜冽地傾刺下來,照亮清笛周身,纖毫不遺。
清笛含羞垂首,嬌柔再拜,“皇上……”
耶律真元定定凝望著清笛的臉,良久,這才伸手去拉清笛的柔荑,“過來,站在朕身邊兒。”目光流連,只凝望身畔佳人,面上是掩飾不住的歡喜之色。
眾人皆默,只望韓志古。
這多年來後宮蓄妃頗多,每一回到了這個環節,便該由韓志古來宣讀詔書,冊封新妃。可是這一回韓志古也頗為難,只垂首就當沒看見眾人目光。
皇帝並非予他任何口諭,他又如何草擬詔書?
“去見過皇後。”耶律真元依舊握著清笛的柔荑,溫和說。
清笛忙再度出班,朝皇後蕭貴哥襝衽一禮,“妾身拜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鳳體安康。”
“起來吧。”蕭貴哥並不熱絡,只著身邊侍女親自扶住清笛,“日後你我便是一家姐妹,共同服侍皇上。皇上萬乘宸極,國務尤重;你我姐妹當盡心服侍,且不可為爭寵而擅起事端,攪擾了皇上國務。否則,我這個當皇後的,少不得要問責施罰。”
“妾身謹遵皇後教誨,銘心不敢忘。”清笛垂首禮謝。
皇後果然是皇後,威儀高張。皇後對她的敵意擺在明處,雖不好對付,卻好在直來直去,倒是比漢家多了份灑脫。
媽媽說過,這世上女人爭鬥最甚的地方,除了後宮,就是青樓;她是從青樓裡打混過來的人,又豈能怕後宮?
更何況,草原的女人,倒也心思坦蕩。
循著侍女的指引,清笛再一一見過後宮中有封號的嬪妃。至於那些沒有封號的小婦,數量更是難以計數,且各個部族皆有,出身各異。清笛明白自今日始,她將成為這一眾女人的假想敵。
有封號的妃嬪裡,除了皇後、德妃之
外,虞妃、勤妃也是出身蕭氏,不過是另外的門系;四位蕭氏女之外,麗妃來自回鶻、李妃來自西夏,淑妃來自女真、芳妃來自渤海國。
契丹畢竟起於草原,後宮位份遠沒有漢地分封品級那樣嚴格。皇後之下便是妃,妃之下便被統稱為側妃、小婦;倒也比漢家後宮少了不少的規矩。
清笛極快便記準了一一的名號、出身。她知道,身在後宮的戰場已是擺開,她無可退避,只可向前。
168、一枕小窗更3)
清笛站在了皇帝面前,漫天陽光以及眾臣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全都忘了他。
小六隻呆呆立在紅氈上,遙望清笛背影,一時忘了進退。
六皇子帳下的人都暗自著急,卻苦於不敢造次;多虧月牙兒不顧一切從臺上沖下來,一把扯住小六,低低喝,“你瘋了嗎!難道你想讓所有人都看出來!”
“所有人都看得出來,獨她看不見。又有何謂?”小六笑起來,眼睛是在望著眼前的月牙兒,卻又似乎目光早已穿越了她,看著不知名的遠處。
“以你的性子,怎會看不出此間輕重!”月牙兒捏緊了小六手腕,“這還是你麼!”
“我明白此時有多冒險。”小六慘然輕笑,“可是每次在她眼前,我就笨得什麼都顧不得。”
“你給我回去!”兩人一頓拉扯,周遭便有目光攏了過來。月牙兒急忙將小六推回他帳下。
“月牙兒郡主與小六,難道也羨慕了皇上與連城公主不成?”皇帝的弟弟、敦親王耶律真金朗笑打趣。
眾人都投目去望。月牙兒自幼喜歡小六,這已是契丹不必公開的秘密,眾人見了也只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