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他暗遵了長公主的口諭,想要綴著公子的腳步,同歸霸州,借機除掉那個丫頭……卻沒想到事發突然,等他趕到霸州,一切都已塵埃落定。
三年前沒來得及完成的任務,他總歸會尋了時機來完成!
不能讓那丫頭連累了吳越皇室最後的血脈,不能讓她連累了侯府,更不能讓她拖累了公子!
“竇叔,帶他們易了常服,入湖去搜。別放過任何一艘魚筏,更不要放過任何一個胸口有狼頭刺青的漁夫!只要發現,就地斬殺!”
“是!”竇如海眸色一冷,回身帶人無聲而去。
湖風清涼,穿柳拂花,本是吹人慾醉,可是鳳熙心內卻一片冰寒!——三年了,本以為一切都早已塵埃落定。本以為只要耐心等待,憐兒終有一天能接受他的心。卻哪裡想到,小六竟然會追到江南來!
那韃子來了,憐兒還如何能與他今生廝守!
鳳熙此時只是後悔,後悔自己為何不能多些強硬!倘若早就要了憐兒,說不定此時他們膝下已經有了幾個孩兒;縱然憐兒的心不好征服,可是為了孩兒,她定然就會安靜地留在他身邊……
他不會再等了!
“郡主,方才那個漢人倒真無禮!”
鳳熙拂袖而去,之前那桃紅襦裙少女的身畔,一個勁裝的少年冷聲說。
“又叫郡主!”桃紅襦裙的少女正是月牙兒,她身畔勁裝少年是貼身侍女雙羚,“該叫小姐。”
雙羚吐了下舌,“是,小姐。”
“漢人標榜禮儀之邦,他們無禮便只有一個緣由——被逼急了。”月牙兒冷冷轉眸望鳳熙離去的方向,“此來杭州,我倒是極想見一個人。聽說霸州青樓裡,曾有位公子為了清笛與六哥險些打起來……那個人也是杭州人呢。”
“啊?不會這樣巧吧?”雙羚驚得瞪大眼睛,“小姐,難道你說方才那個人就是,就是那個什麼安公子?”
月牙兒清冷一笑,轉身望雙羚,“沒聽見他也在問飛天魚?飛天魚在這杭州西湖裡存在也有幾百年了,怎地今天就我們與他一同問起飛天魚?且船老大說得明白,他是來找人——六哥來找飛天魚,那個人則是循著飛天魚在找六哥!”
雙羚臉色刷地白了下來,“難道他發現了我們的身份?”
月牙兒點頭,“我們分頭行動。你去聯絡潛伏於城中的武士,隨時準備接應;而我去找六哥!”
“郡主!”雙羚擔心。
“去吧。”月牙兒眸子裡流出冷靜,“不管是誰,我都不會讓他傷了六哥!”
藕花深處,終於恢複了平靜。只是固定漁舟的竹篙早不知在劇烈的震動裡,倒到了何處去。小舟失去了竹篙的固定,便隨著水波輕蕩,緩緩地,於藕花深處自行漂浮。
舟上,小六已經累得睜不開眼。手腳全都霸道地擱在清笛身上,放入人肉的繩索,將她困在他懷裡。
鼻息貼著她的秀發。她的青絲早已散亂不堪,被陽光曬得滾燙;青絲的幽香便皆有光熱而彌散開來,他貪婪地吸入,一縷都不想放過。
今生從未有如此一刻的滿足,即便死在此刻也無遺憾。
清笛被他困在懷中,卻只肯背對著他。於他看不見的方向,無聲地流淚。
方才身子幾番極致的歡暢,卻反而讓心更加空落與彷徨。未來的路再度迷失了方向,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此次之後的來日。
“我單問你,三年前,你如何逃生?”
聽說他握著她的手,將她手中金釵刺進他自己心房……那疼痛三年來從無片刻消散。
他沒說話,只是
抱緊了她。
他每回有事情想要瞞著她,便會這般!
“說!”清笛不由發了狠。
“是……小青與霽月引領飛鷹與奔馬同來,截斷了二哥與於清風當日的企圖。”小六長眉緊蹙。
“不夠。”清笛咬了唇,“飛禽奔馬可以延宕一時,可是卻不可能永遠擋得住想殺你的人!”就算沒有於清風,二皇子又如何肯放過那個好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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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夜晚,倘若有人能救得了他,那麼那個人一定是身份極高的,能夠震懾得住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