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林之人;你個小小女子竟然也雕青?”那人出手如電,一把扯住清笛裙擺;羅裙“呲”地便被扯斷一幅!
躲無可躲,清笛幹脆推手一笑,“英雄孤陋寡聞了:奴家為青樓女,青樓女亦會在身上雕下情郎名號,以示守身如玉。”
“哈!”那人仰哂笑,“婊.子何有真情?”
“英雄又何必糾纏不去?”清笛笑得花枝輕顫。
那人在鬥笠暗影裡微微挑眉,“你是鳳熙公子的相好?”
清笛一愣。難道這是鳳熙的人?亦或,是杭州派來的人?
“不知英雄哪裡捕風捉影來的,鳳熙公子名滿紅樓倒是不假,只可惜他看不進我這姿色平庸的。”
“你姿色平庸?”那人又是冷笑,“我看你怕了我吧!”
清笛傲然一哂,“即便是當著安公子,我也一樣不假辭色。英雄既然訊息靈通,竟然連這個都沒聽說過?”
“我倒不信。”那人蹲下,帽簷幾乎戳到清笛面上去,“你嬌柔,骨子裡卻狂野,正是男人中意的暖床玩物。”
“是麼?”清笛沒有閃躲,反倒嫵媚而笑,“男人床笫之時也最無防備。英雄你說,我會不會在緊要關頭要了男人的性命?”
那人猛然向後一退,松開清笛裙擺;卻是緩緩笑開,“有趣。”.
帳外天空鷹嘯掠來,遠處隱隱傳來腳步聲。那人身形一窒,便轉身向外去,“來日,我們試練一番!”語聲未落,身影已是無蹤。
清笛這才一口氣吐出來,續亂成一團。
“憐兒,可有事?”小六奔進來,“怎麼坐起來?血還沒止!”
“你去哪兒了?”清笛並不顧自己,只是凝睇小六的神色。
“小青警醒,空中現異狀。我擔心小青洩露身份,這便跟出去。”
“有何異狀?”
小六努力笑了下,“說來好笑,今日寒食,天上飛滿紙鳶。有幾只大雁、天鵝形狀的,小青便當了真,撐了本性去捉。”
“原來如此。”清笛垂下去,“方才有過路人進來問路。”
小六卻皺眉,回望向帳外。
“我們回去吧,出來時辰也不短了。”
“憐兒。”小六扯住清笛柔荑,“你惱我。”
清笛回輕笑,“海東青在契丹也只有貴族養得起,普通百姓都未必識得;更何況我宋人?除非去過契丹,且與權貴相交的,才能見著這海東青!”
“你之前敢用小青投火,便足證你明白這道理;可是你方才何至於驚慌而去?”
57、暗下殺手
“姑娘,你可醒了!”巧兒的喚聲敲進耳鼓,橫波這才幽幽睜開眼睛。巧兒撤了嗅香,臉上已是淚痕,“那人已走了,姑娘是被嚇破膽了。”
回想今早經歷,橫波仍是不寒而慄。天光未亮之時,她覺著房裡似乎有人,睜開眼睛一看,竟然有男子森冷站在榻邊!
“你就是安鳳熙的相好?”那人沒頭沒尾地只問這麼一句話。
橫波究竟是紅牌姑娘,最擅察言觀色,立時便明白,此人來意不善!雖然也是擔心鳳熙,可是此時先保全自己要緊;橫波便顫聲,“壯士錯了。鳳熙公子的相好是在院子裡,不過她是清笛!”
“不許叫人,否則我轉身回來要了你性命!”那人轉身出去,少頃便回來,一把掐住橫波頸子,“清笛去哪兒了?”
橫波嚇得魂靈出竅,急忙轉動腦筋,“……今日寒食,她,她必會去街口的!”
唇藝競校那日,她分明聽見鳳熙喚清笛“憐兒”。好在她年長幾歲,三年前那場淩遲活人的事兒她記著。當日就曾聽說那位袁將軍膝下有位愛女,恍惚聽得乳名就喚作憐兒的……
賭咒誓說絕不將此事說出去,那人方轉身而去。橫波這便嚇得昏死過去。
“姑娘,為何說是清笛?”巧兒也是不解。
橫波冷笑,“那人來意不善,怕是公子仇家。索性借刀殺人,讓他替我除去那小蹄子,兩相得益。”.
“公子,歇歇吧。您已在馬上三天三夜!”
天色漸亮,北面的官道上塵土飛揚。鳳熙身上的披風泠泠抖在晨風裡,恨不得一步飛回霸州城去。三天三夜,他怕自己從馬背上摔下來,索性用繩子活活將自己綁在了馬背上!
晨霧退去,前邊終於隱約現出城門輪廓,鳳熙這才長舒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