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女兒,進了青樓都變成了什麼?我成了歹毒的婆子,清笛更是要忍受被契丹野獸玷辱……”
“本官明白。日後必要為你們記一大功。”於清風輕嘆,“只是,何必非要清笛?靜簫贏了唇藝,何必不叫她去?”
“靜簫心思細密,但是與清笛相比,尚有差距。”湉娘含淚搖頭,“唇藝考競,靜簫私下用功,只為能贏;可是清笛卻是自己放棄——唇藝之競不過是個藉口,勝者便要去伺候契丹使臣。清笛猜透,索性認輸。”
“只知爭勝,雖然也是聰明;能取能捨,方為大智慧。這回來的若是個普通的契丹使臣,我也便叫靜簫去了;可是這回卻是契丹皇後嫡出的二皇子……靜簫未必應付得來,我只能逼清笛去。”
於清風嘆息,卻也點頭,“便如田忌賽馬,必得因材施用。”
“都說那二皇子有可能是未來契丹可汗。”湉娘回望於清風,“這回他來,正是良機。我希望清笛能趁機契丹宮廷。”
“清笛確有幾分帥才。不枉為袁將軍愛女。”於清風想起袁家慘事,也是嘆息,“若能功成,倒也可為袁家洗罪。”
湉娘也是慘笑,“也唯有這樣的不世奇功,方能感動皇上,免了她永世為妓的旨意;兼為袁將軍洗冤。這是清笛的命,不能改的。”.
“刺成花兒?”小六長眸眯起,“作甚?”
清笛沒回答,只說,“明日寒食,隨我出院子吧。”妙目流轉,“若不會放紙鳶,我可帶旁人去。”
“我會。”小六知道清笛不會再回答他,只能目光疼痛凝著她,“我喚雕兒給你看。”
“好。”清笛一笑,徑自躺下,放下床帳。將小六隔在帳外.
紅紗帳落,笑還在頰邊掛著,淚珠子卻掉下來。
早知道自己的命,並不怕;可是不知怎地,這回事到臨頭卻是難過。心中似有絲線扯著,不忍割捨,擰著千絲萬縷帝。
抬眸,帳子上映著那孩子的身影,呆呆地,就只站在帳外,不肯離去。
這是何必?她又豈是有資格自憐的人?這輩子還有機會用自己的身子為爹洗冤,救護家國,她已該感念上蒼。又怎可憑空生出這些小女兒情態來?
等著誰憐?
清笛抹幹眼淚,起身拿了毛筆和丹砂,背對小六褪下自己的衣裳……
48、情生意動
鹿筋狼毫蘸飽丹砂,清笛擰著身子在臀上齒印上勾畫。初為牡丹,終嫌牡丹只可富貴,不堪貧瘠;再畫清荷,卻不喜殘荷聽雨的悽涼。
兼之擰著身子,百不得法,清笛懊惱丟開了筆,“刺成什麼花兒才好?”
什麼花兒刺在這兒,將來都只是蒙受屈辱,只會激男人更多獸欲,都是被摧殘的下場。
帳外小六輕嘆,掀開帳子攥住清笛的手。她的玉腕,一直在顫。
“不許進來!你單說,畫什麼好?”清笛撐著小性兒,還要去抓筆。
小六的眼睛凝著她玉白臀膚上那糊成一團的丹砂,粉白盈盈,惹得他心動又心痛。
“我的!”小六不由得心內狂性大張,一把奪過毛筆來,“只由我畫!”.
那孩子突然爆裂的狂野讓清笛一顫,扭頭去看他,“你會麼?”
契丹的野獸除了茹毛飲血,還會筆墨丹青?
小六一哂,伸筆蘸飽丹砂,黑瞳氤氳起霧靄,“來日,我要畫你全身!”說罷利落下筆。
“你說什麼呢!”清笛腰肢被他左掌捏住,動彈不得,卻被他的話惹得心神。
青樓當中,恩客以毛筆在女子身上作畫,這是風雅,也是挑.逗。
“他可畫你羅帶,我自要畫你周身。”
狼毫尖利,他又下筆極快,一串串酥麻襲遍清笛周身,她微喘,“你,你又渾說什麼?”
“杏花疏影裡,吹笛到天明!”小六停筆,將毛筆扔掉,卻仍捏著清笛的腰,目光如火。
“你,你偷看!”那是鳳熙寫在清笛裙帶上的。這本也是青樓戲弄的一項,原以為繁複的小篆,他看不懂。
小小的人兒如脂如玉,盡在他掌中,小六呼吸一窒,身子深處騰起陌生的火焰,彷彿就想這樣一口吞掉她;她在他腹中,他能隨身藏著、帶著,才能安心。
“只許我畫!”可是掙紮了半天,也只是會笨笨地說出這樣一句來。
他又吃醋,清笛以為他要鬧,卻哪裡想到這孩子笨成這樣兒,清笛忍不住笑開。方才的煩悶,絲絲縷縷地散了。轉身掐他鼻子,“索命的冤家!”
小六臉紅過耳,彎腰便去咬清笛的唇。他的手原本放在她臀上,這樣親吻下來,順勢變成了他託著她的臀,貼著他的身……
火苗一下子從他們挨著的地方竄開,兩人意亂情迷裡都猛地意識到,她那女兒家最神秘的地方,竟然,已是全都朝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