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楠一和傅雲琛回頭看去,來人是徐主任。
徐主任快步走到他們面前:“沈博已經醒了,但情況很不好,可能也就這兩天的了。”
顧楠一看向傅雲琛:“我們過去看看。”
傅雲琛點了點頭,雖然已經調查到沐歌是狼人,目前狼人已經死了,但有些謎團還需要從沈博身上找到答案。
二人跟隨徐主任來到icu病房,沈博平躺在病床上,鼻孔插著氧氣管,整個面色透著灰色,從氣色來看已經屬於即將消亡之相了。
此刻,他虛弱地喘著粗氣,呼吸斷斷續續,應了那句老話:出氣比進氣多。
他睜著雙眼朝顧楠一和傅雲琛看了過來。
那雙眼睛似乾枯的枯井,沒有了往日的神采,隱約還透露著不甘與悔恨。
看到此時的沈博,顧楠一的腦海中浮現出之前見到這個男人的情景。
一身名牌、奢靡無度、美女環繞、、和現在的他彷彿有著天壤之別。
沈博這個人自私貪婪,放縱自己的私慾,最終迎來這樣的結局也只是時間問題,也許人只有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才能靜下心來回顧自己的一生。
“沈博,是誰把你傷成這樣的?”
沈博的目光從顧楠一臉上移開,默默地盯著天花板看了一會兒。
“聽說沐歌死了,呵呵,他……他終於死了。那晚在遊輪上,我本來是打算挾持冬向晚,想強迫……強迫她給我一個億的離婚費,在我把冬向晚帶去船艙的房間裡時,冬向晚掙脫了……我的束縛,她想跑,我奮力地把她按在地上,我們扭打在了一起,我心裡升起一股怒火,有一個聲音不斷在耳邊叫囂著殺了她、殺了她。”
由於昏迷了幾天,沈博的聲音沙啞乾澀,再加上身體極度的虛弱,所以他說話時的語調並不清楚,斷斷續續,有些字需要仔細去分析。
提起當時的遭遇,沈博那雙死灰色的眼睛裡閃過一絲驚恐,不願意去回想那段經歷。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調整自己的呼吸。
沉默期間,傅雲琛、顧楠一選擇沉默聆聽。
過了幾分鐘,沈博再次開口了。
“那一刻,我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似乎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在我的身體裡快速地穿梭,當時……我已經完全不能控制……控制自己的身體了,每一個毛孔都在膨脹,我從……我從鏡子裡看到自己變成了怪獸的樣子,當時……當時我看到冬向晚嘴角的血跡時,身體突然像痙攣了一樣,渾身上下感覺被千萬只螞蟻在啃食,當時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我要喝血……喝很多很多的血。”
“我咬住了……冬向晚的脖子,當血液順著我的喉嚨流入我的身體時,那種奇妙甘美的味道讓我著迷,就在這時,我發現房間裡多出一個人,那個人就是……就是沐歌,他冷冷站在一旁看著我狼狽醜陋的樣子,眼神裡似乎透著……滿滿的嘲笑,呵呵,我怎麼……怎麼可能被他嘲笑?於是我站起身想先把他解決掉再說,可沒想到,沐歌已經不是我認識的他了,他竟然也變成了一個怪物,他用爪子撕開了我的胸口,我看到自己的內臟從肚子裡冒了出來,劇痛感徹底讓我陷入了昏迷……”
說完這番有些語無倫次的話後,沈博的聲音變得越來越無力。
顧楠一詢問:“你和沐歌有仇嗎?”
沈博喘息了一會兒,目光從天花板上移開,朝顧楠一看了過來。
“他是……他是沈識旗下的藝人,沐歌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從他12歲……就跟著沈識,沈識說會把他捧紅,不過想紅是……要付出代價的,這幾年他……經常被沈識安排參加……參加各種富商的酒宴,專供那些有……有特殊癖好的人玩樂,我知道……沐歌早已經對沈識懷恨在心了,他……他遲早會動手,只是沒想到……竟然是以這種……方式。”
“麻煩你們……替我……替我向冬向晚說句……說句抱歉,這輩子……我是個渾蛋,下輩子……我希望自己……自己能有一個完整的家庭,做一個普通的……人,但願她不要再遇到……我。”
夫妻一場,回想這兩年的婚姻生活,雖然他不愛那個女人,但心裡還是有所虧欠的。
說完最後一句話,沈博緩緩閉上了雙眼,一行清淚順著眼角滑落了下來。
不知他此時究竟是什麼樣的心境再說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