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煙上去拉住陸君銘:“那暮徵呢?他會不會是……”
“這話不能隨便說,那孩子已經夠可憐了!”
“不行,我要去問問那女人。”
說話間到了工坊,陸君銘喊人來卸車,大剛第一個跑了出來,帶著兩個男工將一車竹子卸了,碼放得整整齊齊。
幹完活,大剛抬袖子抹了抹額頭的汗水。這才初春,若不是出了力氣,怎麼會流汗。
暮煙又扯扯陸君銘的衣袖:“讓大剛哥做男工的領班,一個月再給他漲二百文錢。”
“行,工坊裡就是需要這樣踏實肯幹的人。”
到了午休時間,工人們都聚在廚房的炭火爐邊吃東西,聊天。他們將饅頭放在碳爐邊炙烤,只有大剛拿出來的是兩個窩頭,窩頭眼裡塞了鹹菜絲。
小月坐在他對面,磕開一個鹹鴨蛋咬了一口,金黃色的油就流了出來,她只得趕緊拿起還沒有烤熱的饅頭接住。
一旁的人都羨慕地問:“小月你這鹹鴨蛋真好,個個流油,在哪裡買的?”
“就是暮煙姑娘他們家賣的。”
小月看著大剛一口口啃著窩頭,試了幾次,終於鼓起勇氣將另外一個鹹鴨蛋遞了過去:“大剛哥,我今日胃口不好,吃不下了, 這個你幫我吃了吧!”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有人問:“小月,你今年多大了?”
“十三”, 小月怯懦地回答。
“才十三就想男人了?你開竅夠早的!”
小月臉皮薄,開不得這樣的玩笑,她只是低著頭,臉紅得像紅布, 卻說不出來一句話。
暮玲剛才回身去拿喝水的竹筒了, 轉身回來就看見小月窘迫的樣子。她提起碳爐上的銅壺,給竹筒裡灌滿了水,然後將銅壺用力往碳爐上一放,因為放得太用力, 碳爐裡冒起許多火星子, 銅壺裡的開水也濺了出來。
剛才開小月玩笑的人撣撣濺到身上的火星子:“暮玲你做什麼!”
暮玲冷冷道:“不做什麼,就是見不得有些人舌頭比頭髮還長。欺負小月老實不會計較是不是,怎麼不看看, 人家的活計比你們都強。”
那姑娘狠狠瞥了暮玲一眼:“這工坊有你們家股份,你自然是說什麼是什麼嘍!”
“那我的活計哪樣沒做好?哪次出過問題?”
大剛站起來勸道:“好了,不要吵了,小月就是可憐我,見我天天窩頭鹹菜,賞我口吃的,何至於你們吵成這樣。”
一直低著頭的小月忽然站起來:“大剛哥,你說什麼, 說什麼可憐, 賞口吃的。我帶兩個鹹鴨蛋就是想給你吃的,我是謝謝你天天送我回家, 有力氣活也都幫著我。”
暮玲將自己吃的大餅夾肉撕了一半遞給大剛:“大剛哥, 我也謝謝你,平日我負責裁剪, 那一捆捆帆布油布重的我是挪都挪不動, 每回都是你主動幫我搬不說, 還給我放到合適的位置, 讓我用著方便。”
大家都紛紛附和,說大剛乾活踏實, 人又實在,從來不會偷奸耍滑。
暮玲嘆口氣道:“可惜我已經有了婆家了, 不然像大剛哥這樣的好小夥子,我早就開始搶了。”
大家一陣鬨笑,連大剛都笑著說:“你不怕被鍾誠聽到?”
暮玲頭一揚道:“我才不怕,我家誠子心裡只有我!”
“說的對!”大家往門口一看,鍾誠正站在那裡。
暮玲臉一紅道:“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