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玲一進門就聽見一陣咳嗽聲,不過不是梁氏,而是暮豐。咳得厲害了,他還啞著嗓子叫:“娘,我嗓子疼,咋辦啊!”
梁氏讓暮玲去請曹先生,暮玲本來氣就不打一處來,衝梁氏一瞪眼道:“我沒那功夫伺候你家少爺羔子,他嗓子疼,我還心疼呢!你咋不問問他禍害了多少東西,值多少錢!”
暮玲相信,若是梁氏看見暮豐禍害那些東西,她也會揍他,可是她現在只聽見她兒子咳嗽,嗓子啞了,只剩下心疼。
“娘,你的咳嗽倒是好多了。”
梁氏欣慰道:“是啊!還真是好多了。”
“這可是煙兒去求了人家曹先生呢!咱家能有現在這境遇,也多虧了煙兒謀劃,她就是咱家的福星。”
梁氏又不傻,這些他心裡都明白,她這個小女兒雖然體力活不行,但是她賺錢的本事可比大女兒大。
經過幾日練習,暮煙已經初步掌握了梳頭的技能,不能說梳得多好,但總算是有些模樣了。再穿上從上谷買的新衣裳,尤其是披上了斗篷,整個人立刻精神起來。
暮煙正在吳家的院子裡,陸君銘突然跑了過來:“煙兒,有個姓柳的姑娘去了嬌蘭坊。”
這一看就是焦氏讓他來叫暮煙的,一切盡在暮煙預料之中。她立刻動身去嬌蘭坊,卻告訴陸君銘先不要回去。陸君銘不明白是為什麼,也只有先聽她的,便在院子裡看看貨物還剩下多少。
進了嬌蘭坊的門,暮煙先在院子裡叫了聲“焦娘子”,屋裡傳來焦氏的應聲:“是煙兒姑娘來了,快進來。”
柳如煙正坐在廳堂的茶桌旁喝茶,見暮煙進來笑臉相迎道:“原來你也叫煙兒,咱倆名字裡都有個煙字,還真是有緣呢!”
暮煙微微低身行禮:“能與柳姑娘同名,是我的榮幸。”然後又朝焦氏說:“焦娘子,柳姑娘年下就要大婚了,可是對婚服不甚滿意,想請娘子幫忙參謀參謀。”
柳如煙回手指指擺在一旁的那些綢緞:“先不說樣子,只看了這些料子就覺得我那套婚服太遜色,不知焦娘子可有什麼建議。”
焦氏道:“婚服,除了顏色花樣喜慶,關鍵還是新人自己喜歡要緊,柳姑娘自己有什麼想法?”
這個柳如煙,一看就是個有主見的,不是人云亦云的人,所以焦氏才這樣問她。
柳如煙道:“我喜歡胡服,我在官驛外見有人穿過,很是活潑靈動,可惜老裁縫不會做。”
胡服,在那個時候並不普及,焦氏也見過,但是知道的並不詳細,她看向暮煙,暮煙微微一笑道:“柳姑娘說的沒錯,胡服的確是更活潑靈動,但是做婚服,姑娘不怕長輩們不喜歡?”
柳如煙俏皮地將頭一偏:“是我成婚又不是他們,我喜歡最重要,再說這鄉間,哪有那麼大的規矩。”
說起胡服,暮煙自然想起唐代服飾。唐代服飾是由胡服演變而來,只要裁剪得體,顏色搭配得好,更顯得人雍容華貴。
“焦娘子,柳姑娘,我來繪個草圖,你們看看如何?”
焦氏取來紙筆,暮煙粗略畫了幅窄袖襦裙的圖案出來:“裡面穿窄袖襦裙,外面配大袖開衫。”
柳如煙連說好看,說比她那日見過的還好看。
“那咱們便選料子,做起來吧!”暮煙道。
“趕得及嗎?”柳如煙擔心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