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會兒書有一個人走了進來,朝穆卿點了點頭,穆卿朝那人笑笑,打招呼,“季太醫!”
剛才吳洪明給她引見過,因為這個姓並不是那麼常見所以穆卿記得。
“穆……姑娘!”季霖也叫了一聲,本來是想叫穆太醫的,不過吳大人她只是醫女,正八品,而太醫是正五品,她自然還不夠資格,而叫穆醫女似乎不太好聽,於是季霖折衷叫了穆姑娘,反正他比穆卿等級高一些,不叫職位也沒關系。
季霖看見穆卿在看一本《瀕湖脈學》於是過來搭話,“穆姑娘對脈診有研究?”
穆卿苦笑,哪裡是有研究,而是一竅不通,就比如這第一頁,“浮脈,舉之有餘,按之不足。如微風吹鳥背上毛,厭厭聶聶,如循榆莢。如水漂木。如撚蔥葉。”
這浮脈像微風吹鳥背上的毛,像循榆莢一樣輕,像水上的浮木,像手撚蔥葉一樣浮空,這形容也太抽象了,她一次脈都沒摸過,哪知道風吹鳥背上的羽毛什麼感覺?這要一個師父帶著摸真人的脈才知道是怎樣的,看來這中醫診脈自學根本不可能。
“其實我一點都不懂!”穆卿不好意思地笑笑,又補充一句,“我只懂治外傷!”
“那日淑妃娘娘那裡……”季霖了一句,穆卿苦笑,就知道要拿那個事,“那只是運氣好罷了!”
季霖當然不信,那麼多太醫都治不好,給穆卿治好了,那是運氣的事嗎?
只不過穆卿真不知怎麼解釋,她把淑妃的産道剪開,這能和一個男人嗎?她給孩做心肺複蘇,她給淑妃輸血,沒有一樣是他們可以理解的,倒不如是運氣。
季霖卻以為她藏私,心中有點不悅,正想什麼外面突然喧鬧起來。
“院判大人!”
“院判大人!”
外面傳來各種打招呼的聲音,季霖走了出去,叫了一聲“師父,您來了?”
穆卿也只好起身走了出去,來了當官的,她這個新人不出去打個招呼不過去。
“你就是新來的?”院判杜平斜眼看了穆卿一眼。
“院判大人!”穆卿連忙行禮。
“穆醫女來得倒是早,見過院使大人了?”杜平輕哼一聲。
“見過了!”穆卿回答。
“擅長哪一科?”杜平問道。
“這個……外傷……”穆卿的冷汗要冒出來了,剛才吳洪明也問過了,可是就她這醫術,也就適合給他們打打下手。
“聽淑妃娘娘是你救過來的?十六皇也是你救的?”杜平倒沒有過多糾結又問了一句,穆卿才想起來那日好像沒有見過這位院判大人,他那日應該沒有進宮。
“是卑職運氣好!”穆卿回答。
“運氣?這恐怕是託詞吧?整個太醫院的人都沒有穆醫女運氣好?”杜平瞪圓了眼睛。
“其實那日淑妃娘娘也並不算難産,只是産道過,卑職用剪刀把她産道剪開了……”穆卿只好實話實,其實這也不是什麼秘密,只不過他們當時不在産房,具體情況不知道罷了。
“什麼……剪開了?”
太醫們一下炸了鍋,這也能剪?有的人臉上紅了起來,有人憂心忡忡,卻也有人幸災樂禍的樣,看來這太醫院的水也挺深的。
“命能保住也算不錯了……”杜平呼了口氣,“那十六皇呢?不是當時已經沒了氣了?”
“其實並不是,十六皇只是暫時閉了氣,卑職給他渡了氣,就緩過來了……”穆卿回答。
“那淑妃娘娘後來血崩,你那個……那個叫什麼來著?”杜平問邊上的人。
“輸血!”有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