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三刻,夜已沉靜,容睿站起身,戰事今日方休,不知會不會有殘餘的敵軍遊勇來偷襲軍營,容睿決定去各營巡視一番。
路過穆卿的帳篷時,容睿停住了腳步,那個女人就住在這裡嗎?裡面還有燈光,還沒睡?
這時一個急促的腳步聲傳了過來,容睿退後一步隱入黑暗中。
“穆姑娘,不好了,您今天治傷的那個兵發起了高熱!”是林元的聲音。
“來了!”帳篷裡傳來那個女人的聲音,容睿見那女人急匆匆地走了出來。
“叫了劉大夫嗎?”穆卿問。
“嗯,師父已經過去了。”林元點頭。
兩人進入傷兵營,容睿走在身後跟了上去。
容睿掀起帳簾,地上的垃圾已清掃幹淨,恭桶也清理了出去,空氣雖然還是不太好,可是比以前強多了。
“劉大夫,怎麼樣了?”穆卿問。
“高熱,情況不妙!”劉大夫搖頭。
穆卿把手放在那兵的額頭上,果然額頭熱得燙手,以她的經驗,這起碼有三十九度以上了。他的哥哥站在一旁心急如焚,“穆姑娘,我弟弟他沒事吧?”
“別急,我會處理!”穆卿安慰道。
本來受了這麼重的傷,一般情況下手術完後都要打點滴消炎的,最不濟也得吃消炎藥,可是這裡根本沒有消炎藥可用。
“劉大夫,這個士兵沒有開清熱解毒的藥給他喝嗎?”穆卿問,中藥也是有消炎作用的。
“開了,不過這個兵一直沒有清醒,沒法喂藥啊!”劉大夫道,再那麼多傷員,他也就沒有在意。
“您快開點退熱藥先拿來,等會兒灌他喝下去,我先給他做物理降溫。看來還是消毒不到位,傷口感染了。”穆卿道。
“好的!”劉大夫開了方讓林元去煎藥,自己則站在一旁好奇地看著穆卿,心想“物理降溫”是什麼?
“菖蒲,去拿一碗酒來!”穆卿吩咐道。
“夥房有酒,你問問林元就知道!”劉大夫忙。
“是!”菖蒲應了一聲跟著林元跑出去,沒過一會兒便端來了一碗酒。
穆卿讓劉大夫幫忙一起把兵的衣服脫了下來,她還沒什麼,一旁的菖蒲“呀”地一聲羞紅了臉,她是第一次看見男人的身體,雖然只是上半身。可是姐也是女人,為什麼一點也不怕?
穆卿絲毫沒有意識到有什麼不妥,以前經常給男病患看病,別是上半身,就是的也不是沒見過。
她拿起一塊棉布蘸滿了酒,輕輕擰了擰,然後從兵的脖開始一點點往下擦拭。
“那個……穆姑娘,還是讓我來吧!”兵的哥哥見穆卿親自為弟弟擦身,很是惶恐。
“沒事,你先看著,如果半夜他再發起熱來,你就按我現在的樣再給他擦一遍!重點是脖、腋下,還有胸前。”穆卿擺了擺手道。
“是!是!”兵哥哥連忙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