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縷殘陽透過牆上唯一的窗照進牢房裡,陽光中細碎的塵土飛揚,猶如海洋中游弋的浮游生物。
殘破的泥牆上爬滿綠色的苔蘚,混合著早已幹涸的血跡,散發出一股濃重的腐敗氣息。
穆卿抱膝坐在一個偏僻的角落裡看著那唯一的光亮,心裡是萬分的鬱悶,自己居然穿越了?
她記得當時她正在參加軍事演習,那是她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機會。為防意外以往軍演最多隻有軍醫能參加,她磨了父親好久才讓她這個護士參加,誰知一個炸彈意外在身邊爆炸,她居然就穿越了。
穿就穿了,還直接穿在了被攻破的城池中,她還沒反應過來,晉軍的鐵騎就沖了過來,她拉了一把身邊的丫頭,在她驚魂未定時救下了她。可是她們還是被抓了,被當成了太守府的家眷抓了起來。她的急救箱也在那時被搶奪了去。
已經一天一夜,穆卿依然沒有找到逃跑的方法,看守太嚴,她們又都被繩綁著,根本沒有辦法脫身。
“哐噹”一聲,牢房的鐵門似乎被開啟,一個獄卒走了進來。
“姐!”丫頭菖蒲害怕地往穆卿身邊擠了擠,聲音裡滿是不安,“他們是不是要殺了我們?”
“不會!”穆卿安慰她,“要殺早殺了,不會等到現在!”
獄卒站在門前,陰森的目光朝牢裡梭巡一週,大家都把頭壓得低低地,以減輕自己的存在感。
突然獄卒走了過來,穆卿的心中一跳,正想著要怎麼辦,那人卻朝她身邊走了過去,一把薅住身邊一個衣著稍顯華麗的漂亮女人的頭發就往外扯,那女人頓時嚇得驚叫起來,“放開我,你們要把我帶到哪去,求求你,別殺我……”
鐵門“哐噹”一聲又被關了起來,把外面的聲音隔絕,裡面的人都不由自主地鬆了口氣,又躲過一劫。
“姐,他們要把她抓到哪裡去?是要殺了她嗎?”菖蒲怯怯地問。
“當然不是!”
穆卿身邊一個穿著粗布衣服的中年婦人突然開口,“被這些當兵的拉出去哪裡會有什麼好事?聽在此之前已經有幾批人被送到夷州城裡當官妓,咱們哪,肯定也是兇多吉少……不過好在我年紀一大把,最多做個灑掃的婆,你們這些姑娘可就……”
那婦人沒有繼續下去,可聲音裡盡是幸災樂禍,穆卿不由皺起眉狠狠瞪了她一眼,不會話就別亂瞎bb,婦人悻悻地閉上嘴。
“姐,我不要做官妓!我聽我娘過,那是天底下最骯髒最下賤的事,我不要去,我還不如死了算了。”菖蒲嚶嚶地哭起來。
“不會的,我一定會想辦法……”穆卿摸摸菖蒲的頭安慰她,可是她心裡也很亂,自己現在一點辦法也沒有,但是她不能放棄,一定要找個機會,她也不想成為官妓。想她堂堂軍區醫院的護士長,怎麼可能做那種事?父母知道非穿過來打死她不可,雖然她知道他們不可能會過來。
突然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門被重新開啟,一個聲音吆喝起來:“全都給我起來,站起來,出來,快走,快走!”
穆卿心中一驚,這麼快就來了?
她和菖蒲相互攙扶著站了起來,起得稍慢一點的馬上吃了鞭,穆卿急忙加快腳步。
最後的殘陽往山邊沉了下去,照得天邊的雲彩一片血紅。穆卿的心裡忐忑不安,不知等待她們的會是什麼。
“吳,怎麼現在就要走啊?”一個軍士模樣的人走過來打招呼。
“上峰有令,連夜趕往夷州城,這群娘皮,我還不想伺候呢!”那獄卒鄙夷地朝穆卿她們看了一眼,啐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