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現象,在他們從皇宮返回的第一天,梓麟便發現了。只不過,他並沒有多想而已。
就算是她在此住了許多年,一切的印象留在潛意識裡,但緣何每每一讓她動琴棋書畫的時候,她便會極其抗拒的,稱什麼也想不起來呢?
話說這倚月閣,只不過是最近幾年才修建完成的,而琴棋書畫的浸淫,卻是在她剛剛記事的時候,便開始接觸了呀。
孰長孰短,哪個印象應當更加深刻一些呀?
扶荔和褰惠,算是打很小的時候,便與小姐朝夕相處一起長大的。
那種對小姐的熟悉,是一種來自心靈上的,微妙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但打從小姐自皇宮返回後,她們二人一點點,都沒有找到那種熟悉的感覺。
褰惠有好幾次都私下裡,當著扶荔議論,說出她對小姐的懷疑。
扶荔告訴過麟世子一件事情,就是在小姐回到倚月閣不久的一個晚上,突然命令她,將庫房的鑰匙交出來。
扶荔不敢違抗,便聽話的交出了鑰匙。
當天深夜,她便發現小姐起身,輕手輕腳的去到庫房裡,搬出小姐存放銀票的小匣子,貪孌的一張一張的數著。
扶荔驚詫的對麟世子說出了她的懷疑:既然從前的事情一點兒都記不起來了,她是如何得知有個錢匣子的存在呢?
而讓梓麟最認為有問題的地方,便是她的眼神!
吟兒的眼神素來都是清澈無任何雜質,透著聰慧和靈動,因為心中的無邪,時時呈現出一種浩然之氣。
而眼前這位,眼神裡時不時閃露著鬼祟、貪孌的成份,梓麟每每在探究她的時候,她會快速的將眼光躲閃開來。
根本就不像失憶之人,應當有的思索,或者遲疑的神態。
梓麟還發現,她似乎對身邊的人,身邊的事,都十分的熟悉。
每次祖母和相爺夫婦來看她的時候,她從來沒有表現陌生感。
這明顯的不對勁嘛,失憶之人,不是應當對不認識的人,有一種天生的防備麼?
在相處了月餘之後,梓麟發現她開始變得不安份起來。
因為她總會在梓麟給與照料的時候,有意無意的用肢體來接觸他,那閃著邪火光亮的眼睛,分明投射著急不可待的勾引。
依據上述的這些觀察,梓麟開始嚴重的,懷疑起她的真實性來。
並且生出了極端的厭惡情緒。
但他始終都心存僥幸的,朝著好的方面去想,吟兒是因為失憶才會變成這樣的。
也許人失憶之後,性格和稟性都會發生逆轉呢?
她如今是病人,咱得多多的,給與她包容和理解!
這天的晚間,到了就寢的時間,梓麟從扶荔的手中,接過擰好的毛巾,開始為吟兒洗臉擦手。
扶荔和褰惠很識趣的退了出去,不打擾這對小戀人。
梓麟在替她擦好了臉之後,在銅盆裡面開始透洗毛巾,準備擰幹後,替女孩兒擦手。
在他低下頭來,專注的搓洗毛巾的時候,沒意料到,這個佳吟卻搞起了突然襲擊。
她猛然一下子,將腦袋伸到梓麟的面前,然後閉上眼睛,朝著他的嘴唇吻了過去。
就在二人的嘴唇,即將接觸到一起的時候。
麟世子突然開始反胃,他快速將頭部扭開,將毛巾朝銅盆裡一扔,然後退後了幾大步。
方才他為何會反胃呢?因為他聞到對方的氣息,是一種令他想要作嘔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