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在離府之前,老母親專門交待過他。
讓他上完朝之後,一定要把溪兒給帶回府來,讓孩子在府上住幾日。
老太太還說,自打認下泓溪為孫兒之後,每天腦袋裡想的,都是那個孩子。
孩子太俊美,太招人喜歡了,總想時時見到他。
所以,老母親下了命令,他敢不執行麼?
為了將泓溪帶回去見母親,他便冒著違抗太後命令的風險,悄悄藏身在石獅子後邊,觀察著太後和尹常修,會不會為難這個孩子。
“司馬大人,雖然您官階比我高。平時我們又因政見不合,話不投機,而不怎麼互相往來。
但這些都不應當,成為你搶走,我親生兒子的理由!”
尹常修惱怒的指著喬大人,恨恨地指責道。
本大人雖然官階比你略低,但好歹有太後撐腰,咱還怕你不成?
怎麼說,本人也是太後的情人,你敢對付我,太後不撕了你才怪!
“尹大人此言差矣,並不是老夫想要搶走你的兒子,而是你的兒子根本不想認你!”
“泓溪,喬大人的話,可是當真?”尹常修不甘心地,開口向兒子求證。
他有些心慌,開始相信喬大人的話,乃是兒子的真實想法。
但他並不想同兒子,變成這種難堪的關系。
兒子離開這十幾年來,他哪天沒有承受著,自己父親的怒罵?
他打死都不會相信,不到兩歲的兒子,能夠知道他當年,做下的那些錯事,
而且是因為犯了錯,兒子才選擇離開家的。
他那麼小,能明白什麼呀?
一定是聽了道人的欺騙,才同意跟著離開的。
這些年來,他一直都這麼僥幸地,進行著自欺欺人。
可如今,兒子真的回來了。
但他明明知道父親就在朝廷為官,卻根本不來拜見自己,而是另立門戶,對自己不聞不問。
兒子之所以這種態度,一定是因為不能原諒自己的緣故!
“當然是真的,比真珠還真!
本公子的生父,很早便仙逝了。如今,惟有義父才是本公子的親人。
義父,咱們走吧!溪兒不想同這位陌生人多言。”
司馬大人微笑著一點頭,父子二人,相視一笑,便打算離開。
尹常修聞言,臉色一下變得慘白,他大步走到泓溪的面前,張開雙臂,攔住了去路。
不甘心地訴苦道:“溪兒,你當年為何如此絕決地跟著道人,丟下愛你的祖父和父親,去修什麼仙道?
你可知道,父親為了尋你,跑了多少趟玄壺山吧?
十幾年間,整整長途跋涉了不少百十趟啊!
可是,讓父親傷心欲絕的是,便是去了百十趟,連上山的路徑,都沒有找到過啊!”
尹常修說完,竟然當著兒子的面,掩面痛哭起來。
泓溪在心中冷冷一笑:便是你找到了入山的路徑,你也不可能找到你的兒子。
想到這裡,尹公子扔下一句:“本公子並不稀罕你四處尋找,便是找到了,也斷然不會跟你回來的。義父,我們走!”
說完,便同喬大人同時舉步,目不斜視地大步離開了。
留下無比窘迫的尹常修,在呆愣了片刻之後,咬著牙惡狠狠地大聲吼叫著:
喬晉岑,你膽敢搶本官的兒子,咱們走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