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夢方醒的肖公公,趕緊地出了殿堂,走到裴振的面前。
裴振很快叫了一隊巡邏的侍衛,跟在他和肖公公身後,朝著太後娘娘的鳳鸞殿狂奔而去。
二皇子跪在最前排,他悲痛欲絕地放聲慟哭了一陣後,才悄悄地抬頭,用審視的眼光,打量起父皇來。
他要確認,父皇是不是真的駕崩了。
當他看到父皇臉色蠟黃,雙目緊閉,心中以有幾分相信。
然後,他又起身,假裝痛苦萬分地大哭著,撲到父皇的身上。
趁著一旁的皇後娘娘低頭抹淚的時候,他將手放在了父皇的胸脯上,果然沒有了心髒的律動。
他這才確認了,父皇的確沒有了生命的跡象。此時,他心裡的石頭,才終於落了地。
得到確認之後,他便起身朝大殿的後牆處走去,並且順手取下了一隻鳥籠,那裡面有一對靈動的黃鸝鳥兒。
昭德殿的後牆,離昭德殿的內宮牆很近,那裡有個小小的後花園,園子裡樹木繁盛,鳥兒眾多。
他從後牆地窗戶處,朝外打量了一下,發現外面十分的寂靜。
羽林軍的包圍圈,在照德殿外圍的宮牆處。所以,此地是沒有設崗哨的。
看到小花園裡一切正常,二皇子才開啟了鳥籠,將兩只黃鸝鳥兒放飛。
這是他與等在外邊的孫啟,在之間商量好了的。
因為,他在來之前,不敢確認巧嬪能夠進入昭德殿,接近到父皇的身邊,如期地取走父皇的性命。
但是,他也知道,裴振的羽林軍,這兩天已將照德殿圍得如同鐵桶一般。
假如巧嬪得逞,他要將訊息傳出去,通知死士們舉事的話,是斷斷不敢發射任何與訊號有關的東西的,便是信鴿也同樣不能使用。
假如被候在宮牆上的羽林軍截獲,那豈不是意味著,還沒有等到王止中帶領死士們殺進來,自己便已提前完蛋了。
二皇子之前常去昭德殿,他知道,殿內養許多的鳥兒。
他便與王止中約定好:假如看見有黃鸝自昭德殿中飛出來,那便是讓他們即刻行動的訊號。
做好這一切後,二皇子又悄無聲息地回到了大殿上。
其他的皇子和臣子們,依然還在傷心地痛哭。
他也趕緊跪下來,一邊監視著其他幾位皇子有沒有異動;一邊耐心地等待著王止中,帶領他的一萬多名死士,殺進皇宮的訊息。
薛相和寧尚書,以及吏部的於尚書,強行忍住悲傷。已經開始向陸續趕來的,幾位宮中主事的太監們,商量著辦理後事的諸多事宜。
離昭德殿比較近的四妃,此時也聞訊趕了過來。
以淑妃為首的幾個女人一到來,現場便爆發了,一陣驚天動地的哀嚎聲。
突然,充滿了悲痛情緒的昭德殿,卻傳來了自宮牆外,一聲高過一聲的兵器格鬥聲,以及激烈的撕打聲。
二皇子精神為之一振,太好了!王止中看到報信的黃鸝鳥,開始行動了!
但他並沒有起身,依然虔誠地跪在父皇面前。
他此時心中已經篤定,勝利必將屬於他。
二皇子昨夜可以說是一夜沒有閤眼,他已經下定了決心,不管巧嬪的薰香計劃能不能夠成功,他也必須在今晨起事。
因為,劉龍飛和許黎中,已經給了他一顆定心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