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人也開始多了起來,卡爾蘿絲等人因為出來的早站在了最前面,也沒有後面那麼擠,何況還有卡爾和傑克護著。救生艇準備好了之後,一個船員過來大叫道:“安靜一下。”
隨著人群的安靜下來,他又開始宣佈:“好,大家注意了,頭等艙的人先上救生艇,然後是婦女和兒童,大家不要擁擠,不要吵鬧......”
蘿絲已經被打擊的差不多了,聽到這些話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現在她只希望救生艇能夠滿載,這樣也能夠救不少的人。正在發呆的時候,便有船員來請蘿絲等人先上救生艇。
蘿絲也就隨著卡爾走了過去,正好是第二艘,布克特夫人看著窄小的救生艇,有些嫌棄的問道:“救生艇是分等級的嗎?”
那領路的船員頓時尷尬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見周圍人都奇怪的看著自己,布克特夫人輕笑道:“希望到時候不要太擁擠。”掩飾了自己的尷尬。
蘿絲已經對這個母親無語了,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自己的身份,自己的體面,遂有些生氣的說道:“媽媽,你要是嫌棄就不要上了,反正有很多人在後面等著呢!”
布克特夫人聽到女兒這麼說自己,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顯然想到了救生艇不夠的事,她還有大把的人生沒有享受呢,才不想死在這冰冷的大西洋上。也不管別人怎麼看,便率先上了救生艇,挑了一個位置坐下,腰挺的筆直,倒不像是個落難者,反而像是個巡查的女王。
傑克看到蘿絲一句話這麼有用,不由得偷偷對蘿絲豎起了大拇指,蘿絲扯著嘴角笑了一下,她現在什麼都不想說,只要這個媽媽能夠安安分分,老老實實就行了。
隨後幾人也相繼上了救生艇,這時候有幾個船員過來準備將救生艇放下去,蘿絲數了一下,整個救生艇裡才坐了九個人,有一半多座位都是空的,便叫道:“先生,請等一下,救生艇還有空位,能不能再上幾個人?”
其他人到沒有什麼意見,只是布克特夫人一臉不贊同的說道:“這已經夠擁擠的了,哪裡還能坐的下人?”
“閉嘴,媽媽。”蘿絲真的生氣了,她只是想多救幾個人而已,沒有想到媽媽到現在還只想著她自己,蘿絲有些無奈,只能狠瞪了她一眼。
布克特夫人從來沒有見過自己女兒兇狠的模樣,顯然被嚇到了,嘴唇動了動,也沒有再說什麼,反正她下半輩子還要靠這個女兒呢。
見到布克特夫人老實了下來,蘿絲才吩咐船員再讓幾個人上來,直到救生艇差不多坐滿,才開始往下放繩。
救生艇搖搖晃晃,不是左邊高了就是右邊高了,把上面的人嚇的夠嗆,蘿絲緊緊的抓住卡爾,卡爾一直手摟著蘿絲,一隻手抓著救生艇的邊。才勉強坐穩,就連布克特夫人也嚇得花容失色,緊緊抓住了傑克的胳膊。
在船員的齊心協力下,救生艇終於到達了海平面上,蘿絲也鬆了口氣,救生艇上的船員將繩索解了下來,慢慢的救生艇開始遠離泰坦尼克號。蘿絲抬頭一看,第一艘救生艇還懸在半空中,搖搖晃晃,彷彿隨時都會翻船一樣。
漆黑的夜裡,只有泰坦尼克號的船上燈火通明,甲板上隱隱約約傳來了樂器的聲音,聽的不太真切,兩相對比之下,蘿絲覺得周圍更黑了,真是倒黴,最近一定是流年不利,怎麼倒黴的事情都被我給攤上了,蘿絲嘆了口氣,緊緊的挽住了卡爾的胳膊。
夜裡的風很大,不一會,蘿絲的臉就被吹的紅紅的了,卡爾看得心疼不已,將蘿絲摟在胸前,用身體幫她擋住夜晚的寒風。蘿絲在心裡估算了一下,從現在開始到獲救,大概還有四個小時。這漫漫長夜不知道如何才能熬的過去,還好有先見之明,今天穿的特別的厚。
泰坦尼克號的求救訊號彈將整個夜空都點亮了,就像是在前世看到的煙花,很美麗,也不知道別的船能不能看到,及時的趕過來。
周圍的救生艇慢慢的多了起來,有些已經坐滿了,有些沒有坐滿的,最少得一艘裡面才坐了七個人。雖然人多了起來,可是周圍依然很靜,大家都沒有說話,一切都靜的可怕。大家都緊盯著泰坦尼克號,蘿絲也抬起頭來看著慢慢沉沒的泰坦尼克號,吵鬧聲求救聲也早已遠去,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見泰坦尼克號從中間斷成了兩節,緩緩下沉,周圍的海上都是漂浮的屍體,蘿絲不忍心再看下去了,她怕在看下去,自己會忍不住哭出來。
“蘿絲,救生艇根本就不夠對不對?”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傑克顯然已經明白了過來,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想再確認一下。
“嗯,救生艇只能裝下一半的人。”蘿絲也不想再隱瞞傑克了,想來傑克也已經明白了一切。
周圍寂靜的可怕,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聽到傑克小聲的說道:“謝謝你救了我,蘿絲。”
“不用道謝,你也曾救過我,不是嗎?”蘿絲嘆了口氣,“只可惜我沒法救更多的人。”
“這不是你的錯,蘿絲,你已經盡力了,不要再責怪自己了。”卡爾摟著蘿絲的手緊了緊,在這個亂世,每天都有人死去,他早就麻木了,但是他不想看到蘿絲傷心。
蘿絲輕輕的點了點頭,這一切早就知道了,不是嗎?只是沒有想到現實中的比電影裡的更加殘酷而已,如果她不是穿到了一個貴族少女身上,恐怕現在她也已經葬身大海了吧。可是為什麼還是覺得心會痛呢!
直到泰坦尼克號看不到的時候,才有人開始提議:“我們應該派一艘船回去,看看有沒有人還活著。”
立刻就有人附和了起來,但是也有反對者叫道:“現在的天氣這麼冷,海水這麼冰,怎麼可能還有人活著?”
“不管怎麼樣,我們都應該回去看看,求個心安,更何況,現在的救生艇並沒有坐滿人,大家擠一擠,很容易就空出一艘來。”
船員們都支援回去看看,最後只好少數服從多數,那艘只坐了七個人的救生艇被大家選中了,船上的人都被轉移到其他的救生艇上,幾個船員坐著空艇回到泰坦尼克號沉沒的地方,開始搜尋倖存者。
蘿絲雖然穿的很厚,但還是覺得很冷,慢慢的覺得眼皮越來越重,越來越重,她好想就這麼睡下去,卡爾顯然也發現這一點,將蘿絲扶好,輕拍道:“蘿絲,不能睡,再堅持一下,好嗎?”
蘿絲聽到卡爾的聲音,頓時清醒了過來,是啊,外面這麼冷,都不知道零下多少度,萬一睡著了醒不過來怎麼辦?她沒有死在沉船裡,要是死在了睡夢中,豈不是很好笑。蘿絲努力睜開眼睛,看著其他艇上的人在喝酒,她突然想到了自己還藏著一壺酒。
從卡爾懷裡出來,蘿絲開始解貂皮大衣的扣子,卡爾不知道她在幹什麼,連忙阻止,安慰道:“蘿絲,現在這麼冷,你不要脫衣服,要是凍到就不好了,我會心疼的。”
聽著卡爾關心的聲音,蘿絲覺得沒有那麼難受了,才笑道:“卡爾,我偷偷藏了一壺酒。”
卡爾驚喜的看著蘿絲,蘿絲點點頭,救生艇上的其他人也興奮不已,這個時候的一壺酒意味著什麼,他們都知道,這意味著他們活下去的可能性更大了。
蘿絲飛快的從挎包裡拿出了白蘭地,卡爾幫蘿絲將酒瓶開啟,遞給了蘿絲,蘿絲有些感動,讓卡爾先喝,卡爾搖了搖頭,笑道:“親愛的,你比我更需要它。”
蘿絲覺得心裡滿滿的,有人關心的感覺真好。猛的喝了一大口,嗆的眼淚都出來了,蘿絲沒有想到自己隨手拿的一小瓶酒會這麼烈。卡爾急忙給蘿絲拍後背,好不容易平複下來,卡爾又將酒遞給了蘿絲,哄道:“乖,親愛的,再喝一口。”
蘿絲有了經驗,又輕輕的抿了一小口,頓時覺得全身都暖和了起來,尤其是腹內,好像有火在燒一樣,卡爾還想讓蘿絲多喝兩口,蘿絲搖了搖頭,她現在已經覺得暖和多了,艇上還有其他的人,她想讓大家都喝一些:“剩下的你和大家分了喝吧。”
卡爾點點頭,喝了一口,又將酒遞給了身邊的布朗夫人,布朗夫人也抿了一小口,又傳給了布克特夫人,等傳到蘿絲手中的時候,酒還剩下小半瓶,大家也都覺得暖和了起來,似乎冰冷的夜晚也沒有那麼難熬了。
不知過了多久,去搜尋的人也回來了,只找到了五位倖存者,其他的人都死了,聽到這個訊息,大家更沉默了,蘿絲依偎在卡爾懷裡,像大家一樣靜靜的等待,也許是在等待救援,也許是在等待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