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寒冷,兩人對坐,涮著羊肉,口中生津,滿嘴流油。
郭縕說:“劉備雖然擅權,在吃食上確有講究,‘涮羊肉’真香!你還不知道吧,他為虎賁時,最重要的任務就是給皇帝后妃開發新菜。”
王柔:“難怪,又不是世家子弟,年紀輕輕就第二次做了縣令。原是倖進之人。”
郭縕悄聲說:“劉備的傳說可多的很,只是大多不是什麼好事。”
王柔十分好奇:“願聞其詳。”
郭縕招手讓王柔湊到耳邊:“據說他在雒陽依附袁氏、宦官、外戚,跟曹家有過節。
先是與王甫交好,一起鬥倒了宋家。
隨後見劉合、陽球鬥倒了段熲、王甫,又投入陽球麾下。
陽球被下獄,又落井下石、查抄同鄉陽球府邸。
何進為潁川太守,抱何進大腿,做潁川郡丞。後來或許是得罪了何進或者其他哪個大佬,或許是曹家反擊,才被丟到平城這個危險的地方。”
王柔臉色數變,恍然大悟:“借刀殺人?”
如果劉備在此,一定會笑岔氣,郭、王二人道聽途說,想象力比市井說書先生、販夫走卒還豐富。
郭太守說:“皇帝陛下和三公自從上次失利,就要求邊郡少開戰端。臧旻、劉備打幾場仗,不管勝負,過兩年拍拍屁股走人,所耗費的還不是我們幷州子弟的血汗。
在縣裡,他不讓你領兵,若立下功勞,他自官運亨通,手下驍勇雞犬升天,你可有半分功勞?”
不像王斌那種文弱書生,王柔名字雖軟,實際上是能夠騎烈馬,開硬弓的允文允武之士。漢代文武界限不分明,流行學以致用的風氣,寒士如邴原能仗劍獨行遊學數千裡,士族如王柔、郭縕對經學的興趣遠沒後世科舉時代大,詩、書、禮、樂、數、御、射全面發展,從小就做好當官和幹事準備。
在沒有縣尉的日子裡,王柔曾經多次帶騎兵出擊,斬獲雖不多,卻也不懼鮮卑。
王柔二十多歲,正是年少氣盛之時,既以為劉備失去了靠山,又被郭縕略微挑撥,原本深埋心中的不滿就浮起:“若非劉備到來,我多半已經到府君屬下做了郡督郵,如今留下,原本是想多撈功勞,獲得升遷。
的確沒想到,劉君只是把我當文官看待,將所有騎兵納入其麾下。讓我築城、守城,哪有功勞可立!”
郭縕:“派系之爭誤國,劉備的心眼也忒小啦。”
王柔喝了一大口酒:“誰說不是!”
郭縕喝得微醺:“今日巡營,或許有士卒說我吝嗇,其實不是我不肯為將士花錢財,而是不願意給別人的私兵花錢。
要花,也花在幷州子弟身上!”
王柔:“怎麼個花法?”
郭縕:“前些日子,新任刺史丁原正在招募新軍,丁太守以善戰聞名幷州,其麾下呂布號稱飛將,有萬夫不擋之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