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優籮主僕臉色煞白,神情恍惚的從含章殿出來,遠黛心裡別提有多高興了,活該,誰叫你突然冒出來搶了父皇的寵愛,本公主沒叫你喪命已經是便宜你了。哼!
假意送了優籮回棲鸞院後,遠黛挺直了腰板兒,帶著滿心歡暢,趾高氣昂的回了逕庭殿。
只是,她沒看見,她走後優籮迅速恢複了往日的清冷睿智,換掉被弄汙的衣衫,吩咐一旁伺候的鳳歌,“拿去焚燒掉,切莫讓人看到。”
鳳歌點點頭,接過衣服往後院走去,她原本是蘭妃身邊的侍女,優籮受封鎮國公主後身邊缺人,蘭妃便將她給了優籮。經過這段時日觀察,優籮發現她辦事沉穩,心思細膩,最難得的是最自己忠心不二,漸漸的對她倚重起來。
白露捧上晚膳,伺候優籮用過之後,仍然盤桓不去,拿了塊兒抹布在屋裡這裡抹抹,那裡擦擦,偶爾偷瞄優籮一眼,很快又移開目光。
優籮低頭看著手中的書,裝作不知,她知道奶孃有話想說,十幾年來,每次她心裡有愧,或者對什麼事猶豫不決的時候,就會不由自主的拿起抹布到處抹。
過來許久,白露彷佛洩了氣,收起抹布低頭走出房門,沒有留意到背後一道深思的目光看著她匆匆的背影。
鳳歌回來什麼話也沒說,只沖著優籮微微一點頭,表示事情已經辦妥了,請公主放心。
不一會兒,月雙也從外面回來,看見鳳歌在,猶豫的不知該不該說。
“有什麼話,只說就是,這裡沒有外人。”優籮淡淡的開口,目光仍然盯著手中的書本。
下方垂首肅立的鳳歌沒有抬頭,只是身體明顯一震,公主這是拿她當心腹看待了,自己的忠心總算是得到公主的肯定,心頭一熱,鼻頭又有些發酸,雙眼微微濕潤了。
“是!”月雙低聲回道,頓了一下才開口說道:“雲貴人進宮前是京郊酉州縣一個郎中的女兒,宮裡老人說,剛進宮時她曾經在太醫院幫著侍弄藥材,後來,菀妃懷了龍裔,太後做主將她從太醫院調到含章殿做了侍女。”
“後來呢?”
“後來?”月雙愣了愣,隨即答道:“後來,雲貴人因揭發菀妃與嚴奇貪汙舞弊案有功,被德妃娘娘看中調去了清寧宮。”
“還有呢?”優籮的目光終於從書冊上移開。
“這……”月雙有些遲疑,再後來的話就有些不敬了,雖然,她對雲貴人也沒什麼好感,可事關公主的生母,她不想公主受到傷害。
“恩?”優籮柳眉一挑,注視著月雙的眼睛彷佛能洞穿人心。
月雙咬咬牙,垂首道:“後來,雲貴人設計勾引皇上,並懷了龍裔,受封貴人!”說完低下頭,看也不敢看公主一眼。
優籮淡淡的道:“就這些?”
“就這些。”
“好了,你下去歇著吧。”
月雙張了張嘴,本想說什麼,可是看著優籮微蹙的眉頭,又咽了回去,垂首應道:“是!”轉身走出了房門。
可是,她萬沒想到,她的一念之差不久之後卻險些讓優籮陷入了絕境,當然,這是後話。
打發了月雙下去,優籮坐在椅子上沉思,鳳歌垂首肅立侍奉在側,偶爾悄無聲息的走過去替她換上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