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船業集團有機會投資聯盟麾下的造船廠這種條件,就是孟河星域怎麼也不可能滿足的。他們就沒這個條件。
這就是不可替代性了。
而除此之外,聯盟對於格朗牙的投資也不是錢那麼簡單,最重要的是隨著投資而來的顧問團隊、以及最關鍵的技術。
顧航已經明確答應了,會把月級巡洋艦的建造技術帶來,代替掉原本格朗牙製造的‘鎮河級’的一艘船塢;如果大家合作愉快,聯盟也會考慮安排更多的技術支援,會將一個巨腹級商船的建造船塢,給改造成‘聖盃級’戰列巡洋艦的建造船塢!
這種條件,讓船業集團怎麼頂?
連矜持都不要了,直接滑跪。
同樣的,這也是翟廣山閉嘴的原因。
要是錢,他砸鍋賣鐵也要留住格朗牙;但聯盟給的這個相互投資的兩個條件,是他無論如何都滿足不了的。
那還能怎麼辦?
但翟廣山也沒有那麼容易認輸。
他說道:“你知道聯盟的政策嗎?他們是怎麼對待企業的?”
費舍爾嘆了口氣,說道:“確實,這也是我們一開始最為擔心的地方。聯盟執行的體制,對我們不太友好。不過,這也在顧航給我們留的條件裡。聯盟的體系之內,其實也存在私有經營主體,在獲得相應的職級的同時,放棄所有的政府發放的津貼,就可以按照經營實體的業務情況獲得收益,並且集團還是屬於我們的。”
“唯二要改變的地方,首先是要依照聯盟的方式進行員工管理;其次是在接受了聯盟的投資和支援之後,要按照聯盟的要求完成生產任務。”
“對於這兩個條件,我們商量之後,覺得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聽到費舍爾說到這裡,翟廣山急眼了:“你有沒有想過,他可能是騙你的!讓他們的軍隊進來了,再等以後他們透過投資的名義也好,安排任務的方式也罷,控制了格朗牙之後,還憑什麼留著你們?到時候,你們又有什麼反抗的餘地?”
這下,換費舍爾不說話了。
確實,這是最大的風險。
他們船業集團內部也有過不少的討論。
人家過河拆橋怎麼辦?就算是不當下動手,等個十年八年的,雙方合作深入了,滲透得厲害了,兩邊的體量又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船業集團開始大幅度受到控制了,那他們所謂的‘私有’、‘集團還是我們的’這種說法,還有什麼用?
隨隨便便就給你踢出局了!
不過,在他們的討論之中,這個風險最終被忽視了。
忽視的原因,倒不是因為不重要。
而是……沒得選。
原因很簡單,你要是不相信聯盟的信譽,覺得聯盟會搞人,那與其去擔心十年八年的被人家給消化掉了,還不如擔心人家惱羞成怒現在就強行把格朗牙給佔下來呢。
孟河艦隊攔個聯盟的先遣艦隊可以,等人家再加碼,那艘傳聞中在鐵齒戰爭裡,把綠皮打得屁滾尿流的‘浴火新星號’給開過來之後,孟河艦隊拿啥頂?
而且為啥要頂?
跟南部戰區總司令頂,想叛亂不成?
當然,這些話,費舍爾就不想跟翟廣山說得那麼清楚明白了。
他想了一想,只是隱約的勸道:“配合顧總司令,既是來自宙域的、來自帝國中央的命令,也是現實之選。當然,我們或許還有另一個選擇,但比較起來,聯盟更近,那個選擇更遠,翟元首,你自己可得想清楚啊……”
“選什麼選?我的忠誠,神皇可鑑!”翟廣山先強調了一下,接著他頓了頓,繼續道,“但侍奉神皇並不代表要無條件的跟著聯盟走,我們未嘗沒有第三條……”
話講到這裡,會議廳的大門忽然被推開了。
翟廣山適時將話頭止住,目光向外望去,只見看起來頗為年輕有朝氣的顧總司令,腳踩著一路鋪到門口的紅毯,大踏步而來。
顧航的臉上,甚至還帶著微笑:“什麼第三條?抱歉我才到,好像錯過了一些兩位的談話內容?介意跟我分享一下嗎?”
翟廣山皮笑肉不笑的回應道:“不好意思,只是一些私下的交談,不太方便跟顧總說。我們還是直接講正事吧,聯盟對於孟河星域的侵害行動,是必須要終止,你們的一系列行動,都是違反帝國法令,破壞孟河星域的行政結構的。我已經一再的向貴方提出抗議了,但是你們的行動不僅沒有收斂,反而變本加厲,甚至都已經染指到了格朗牙……”
顧航溫柔的看著翟廣山,聽著他的長篇大論,但卻一個字都沒有回應。
慢慢的,翟廣山講話的氣勢也弱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