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不讓蘇瑾來咱家過臘八節啊?”
老太太跟唐依倆人咬完耳朵,又問起了蘇瑾。
唐依扶額,蘇瑾就該跟她一起回來過節的。
這不剛才,擺盤那會,老爺子,唐恆,溫淑媛,連兩小弟都各自問了一遍,他們也不湊在一起問,都各問各的,到老太太這都是第五遍了...
唐依覺得蘇瑾在唐家的人氣,可比她高多了。
“他這不是懂事嗎?知道我今天剛回來,你肯定得找我說那天晚上的事,說不好還得罵,街來著,他要是跟我一起來了,你把火氣都憋心裡,還得裝著事過去了,自己心裡啥事都沒有了,等吃完了飯,我又去那院了,你找不到機會跟人傾訴,那多難受?你去打聽打聽,現在整個蘭城誰不知道唐家老太太是個火藥罐子,那氣性大,把人薛琴琴的臉都給抽歪了...”
老太太還沒聽完就笑著拍了一下唐依的後背,差點把唐依給嗆著。
“這孩子,怎麼說話呢?誰罵街啦?再說了她臉歪了,那能是我打的嗎?是她自己撞我鞋底上的。”
咦,瞧瞧,還不承認了。
“是是是,她眼瞎,黑燈瞎火啥都看不見還非進咱們家裡偷星系,可不就是想拿自己臉撞我姥姥的鞋底,你瞅,這下給撞壞了吧,我聽說都撞歪了,腫得跟豬頭似的。”
唐依對什麼薛琴琴,陳秀芬這幾個人真是不熟悉,更何況老太太都跟他們十來年不聯絡了,那她就更沒印象了。
家裡的親戚有好多都是過年的時候才見一回,就算平時姥姥跟他們走動,唐依她也見得少啊,有好多姥姥老是念叨的那些人,什麼大大舅爺,五奶奶,唐依都還是上輩子的時候跟他們見過,如今真要是在街上見了面,估計走個對臉,她都不會記得誰是誰。
“要麼人家怎麼都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呢,你瞅瞅,我跟你姥爺倆攢的那點值錢東西,可全因為她惦記,都給露了底了,哎呦喂,現在可把我愁的噢。”
老太太提起那倒黴親戚現在還是直咬牙,她現在就能預想得到唐濤那個不省心的大兒子,要是知道了她手裡有那麼值錢的東西,指不定得咋鬧騰呢?
還有唐菱,原來她還像個當閨女的樣子,可現在二婚之後就跟變了個人似的,自打辦完婚禮之後就沒給家裡打過電話,跟唐恆也不聯絡,更別說跟老太太了,就好像這家人都得罪了她似的,玩起了失聯那套馬戲。
可老太太吃她這一套嗎?
並不。
老太太就說了:反正我也看開了,兒女真都是債。我把他們養活大,供著上了學,誰結婚我都沒少花錢,生了孩子只要送來我還管給看,要說是欠得債,我也都還清了,以後啊,他們想來就來,不想來拉到,別說我還有兩兒子能指望,就是這兩兒子再不孝順,我也不指望你們,我自己有退休金,有攢的老本,有老房子,我還有老伴,兒女不孝順我還不稀罕你們呢!
瞅瞅,瞅瞅,老本,老房子,老伴,這就是老太太硬氣的底氣。
這話說出來,別說唐依覺得硬氣,就是街門口那些老街坊們也是羨慕不已。
可別說,哪怕是再過二十年的中夏,能像老太太這麼豁達又有底氣的老人也沒多少,有些老人啊,不是沒錢,養活不了自己,而是很多都是抱著一種‘兒打娘,比沒兒強’的觀念,哪怕兒女都跟自己動手了,他還是忍得了,不捨得割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