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叫花雖然知道是我將水裡的東西引了過來,但具體引來的什麼,就不知道了。他說這世間萬物無奇不有,我引來的有可能是鬼魅魍魎,也有可能是妖魔邪祟。
總之,更我而來的絕對來者不善,可要老叫花子施為,得先知道對方的來頭。
老叫花子再次跟我說起晚上約定的事情,我們約定了要在深夜的時候按照清雅走的路線,去一趟後山那個泉水。
老叫花子願意去,我當然十分樂意了,哪裡還會反對,連忙答應之後便也下地去了。
爸媽平日裡也不會讓我下地幹活,但送水送飯這些事情我幹的來,也會去幹。爸看我臉色不好,扔掉手中的水管子,任由白水順著地溝流去,抓住我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
“你沒的事吧?”爸的土腔又來了。
我點頭:“挺好的呀,爸你是怎麼了?”
爸再看了我一會,還是放了手:“你也不小了,得學會照顧自己。爸媽終歸是有著看不到的地方。”
“爸,你放心吧,我自己會把自己看好的。”我一拍胸口說完,將手裡的飯盒什麼的放在了爸媽休息的樹下,離開了。
等到爸媽回來已經是下午四五點鐘,到了秋季,天就黑的越來越早,五點多的天空已經黑壓壓一片,村裡少有的幾個路燈也都提前亮了。
我和爸媽吃了頓晚飯,不過飯桌上到誰也沒有說話。我不知道爸在想什麼,我是因為晚上的事情才沉默的。
就算是有老叫花子陪著,但我還是對那溫泉心有餘悸。
昨夜我的手被燙傷之後,我回到家一直用涼水沖洗,可我卻突然發現手的燙傷不知怎麼的全部消失不見了,就好像我從沒燙傷過一樣。
那泉水中的古怪遠比我想想的要多,也要複雜。
我在爸媽入睡之後,從床上爬起來,在窗外看了他們一眼,見他們睡的香甜,便躡手躡腳的先是來到了村東口。
老叫花正在村東口啃著不知道從哪弄來的燒雞腿,沖我比劃:“吃東西沒?沒吃飯,一會可要沒力氣逃跑了。”
我點點頭:“沒吃。”
“沒吃回家吃去。”
“你不打算把你的肉分我點?”
我話一說完,就見老叫花直接將雞腿抱在了懷裡磨蹭了一下:“你要嗎?”
我真想啐他一口唾沫,這個老叫花的性格也太奇怪了,明明除了髒了點,相貌也算道骨仙風,但是他的性格卻市井的不行,真就只配得個老叫花的稱呼。
我也不跟他再糾纏吃與不吃的問題,離開家前我順手吃了一個西紅柿倒也不餓,對他道:“我們不是要去墳後面的石頭山嗎?咋來村東了?”
老叫花指著村口的空棺材:“棺材就好比死人的窩,沒了窩的死人可不就和我一樣得做個鬼叫花子,我這念段經,希望能勸她回來。”
這口棺材是村長媳婦死後,村民連忙從外村買來的,規格絕對是一等一的,然而接連幾番怪事弄得村長威望大降。特別是這棺材不知怎麼的被人移到村東口,還插了香後,村裡的壯漢誰都不願意在趟這趟渾水,生怕被鬼怪纏上,所以棺材也就一直隔在村口,反正棺材裡也沒有死人,不擔心腐臭什麼的。
老叫花唸完了之後,沖我一指墳地的方向:“我們走。”
“這就完了?”我就見他年了段聽不懂的經文,之後什麼也沒有發生,隨即再問:“棺材裡的髒東西會回來嗎?”
“就看那玩意的話都說盡了。”老叫花說完吐一塊雞骨頭:“現在先想著你的事吧。”
趁著月色高照,我和老叫花兩人摸黑來到村裡的墳地。
今天不知是不是臨近十五的關系,月亮又大又圓,找的墳地彷彿白晝一樣。
白天還沒這樣的感覺,晚上卻覺得墓碑林立,彷彿一片墓碑做的樹林似的。自從有了這個村子,村裡死了人就會埋在這裡,現在好多墳都是相挨著的,棺材碰著棺材放。好在棺材裡的都是死人,不然早就抱怨擁擠了。
“二娃子刨的是哪座墳?”
來到墳地,老叫花並沒有第一時間上山,反而是駐留在了墳地上。
二娃子昨夜刨墳的事情,我跟老叫花講過,老叫花也認為此事可能與我現在撞鬼遇邪有些關系,但是關繫有多大,他還說不清楚,要來墳裡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