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雅是死在後山上的,她的屍體風吹日曬的,恐怕已經成了骨頭。清雅忽然說要找她的遺骨,我也不知道她是什麼用意。
只聽清雅道:“只要找到我的身體,我就能有所依託,不再是現在什麼都怕的樣子了。倒時我就能保護你了。”
原來清雅還在自責剛才的事情,她這是要為我將遺骨拿回來。
我點頭答應,卻不是因為我希望清雅保護我。只是我覺得讓清雅的遺骨繼續在山上放置著畢竟不是個事。
後山上動物也不算少,要是將清雅的屍骨叼走一些,我肯定會覺得懊悔的。
答應了清雅之後,我跟她一起來到後山。
因為清雅現在附在我的身體上,所以清雅不能離開我太遠。而且清雅只是鬼魂她要能移動自己的屍骨,恐怕早就移動了,還是得需要我這個活人幫忙才能做到。
我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屍骨拿回了家。
這種事情如果告訴爸,他肯定是一百個不同意。就連清雅的存在我都沒敢告訴爸,生怕他討厭清雅。
藏屍骨也不能瞎藏,記的爸說過明年要裝修房子,到時候讓匠人們翻出一堆人骨,我們一家真是有理也說不清的。
不過想這些都是後話,先將清雅的遺骨找見才是正途。
我和清雅一路來到山邊的墳地,原本上後山是不需要經過墳地的。從村西口往上走就行了。但清雅不知道為什麼一定要我從這裡走,她說是從這裡上山更快,我卻記的墳地那塊的山口路特別難怕,又有碎石什麼的,挺危險的。
前年鄰村廟會趕緊,我們村裡的二丫在賣山棗,山棗賣的特別好,一天就把她的存貨賣完了。當天晚上她回來就上山去摘山棗了,一夜未歸,第二天發現時她已經死在了粉底上,是被石頭砸死的。
村裡頭人發現墳地邊的山崖上有一支山棗枝掛著,猜測二丫是想摘那根枝上的山棗,這才不小心被落石砸死的。
村民為了圓了二丫最後的願望,叫了幾個腿腳靈活的上山將山棗枝摘了下來。拿下來一看枝頭竟然只有三四個山棗還都是蔫的。
雖然為二丫感到不值,但她的的確確就是為了這麼一枝什麼都沒有的扇著枝死的。
因為這件事,家裡人跟我說了很多次,爬山不是事,但不要從墳邊往上走。大家都覺得二丫會死,不僅是意外,恐怕就是墳裡的人覺得寂寞,把二丫也拉了下去陪葬。
以前我都覺得這些是無稽之談,不過認識清雅後,我開始越來越相信村裡老人以前講的故事了。
走到墳邊,剛準備上山,清雅忽然捂住我的嘴蹲在一旁的墓碑後頭。
這塊墓碑是村裡的祖祠碑,上面記載著千百年來村裡死去大戶的名字。碑也因此修的足夠大,擋住我綽綽有餘。
我不知道為什麼清雅忽然捂住我的嘴,不過聽到了墳裡有動靜。
難道是有人掘墓偷盜?這事歸我爸管,讓我碰見也不能坐視不管,不然事情鬧開了之後,大家都會怪爸的。
我趕忙往傳來動靜的方向看去,手裡拿著手機,準備隨時給挖墳的人拍一張照片。
可這看過去之後,我卻覺得沒有拍照的必要了。挖墳的人我認識,就是二娃子。
只是二娃子卻不像是個人一樣站著,倒像是條狗一樣,鼻子一直在墳頭嗅來嗅去,兩隻手在墳包上一拋,丟擲埋在下面的紙錢和貢品什麼的,也不拍拍上面的土,張口就吃進嘴裡。
突然,二娃子往我這邊的方向望了過來,清雅趕忙將我的嘴再次堵上。
我也沒出聲啊,二娃子怎麼好像看到了我似的。
他爬著想我這邊過來,剛爬幾步,幾只老鼠竄上墳頭要偷走二娃子挖出來的貢品,他幹脆撲上去將老鼠抓住,當口便撕咬下老鼠身上的一塊肉。老鼠吃痛慘叫,“吱吱”聲不斷,聽的我腿腳發軟。
“噓,呼吸不能急了。”清雅對我耳朵輕輕道:“他聽得見你呼吸的聲音,只能慢慢的呼吸,讓他以為是風聲。”
二娃子啥時候變成了這個樣子,白天看著雖然吃生雞肉,但也沒感覺像個動物似的,現在卻如同一隻動物一樣,連聽力都變得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