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洛洛被一陣聲音驚醒,他馬上提高警覺,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假裝在入睡。過了一兩秒後,他終於放鬆下來,剛剛只是酷拉皮卡下床走去洗手間的聲音,男孩很快便回來,手似乎在開啟咖啡機,接著輕輕地走到庫洛洛的床邊。
酷拉皮卡站在原地,庫洛洛想知道那男孩腦中在想甚麼。咖啡的香味開始蔓延,酷拉皮卡背對著他的敵人,走回咖啡機。
「啊,這杯是給我的嗎?」庫洛洛問,他沒有睜開眼睛,嘴角卻勾起一抹戲謔的笑容:「你真好,謝謝!」
他聽到酷拉皮卡頓下動作,然後向前踏出兩步。
「如果你醒了,你應該開口說些甚麼。」酷拉皮卡惱怒地道。
他聽起來不生氣,但有點尷尬,原因無他,他的視線被庫洛洛發現了。
「我想看看你會不會用早安吻把我叫醒。」庫洛洛說了謊。
「好吧。」酷拉皮卡故作嚴肅地說:「如果我想要第一杯咖啡,那麼我要先給你早安吻,對嗎?這真的很不方便。」
「我猜既然是我提出來的,我應該給你早安吻。」
「我不需要。」酷拉皮卡馬上反駁。
庫洛洛輕輕一笑,他說:「如果我堅持呢?」
「那我堅持將早晨泡的第一杯咖啡倒在你的頭上。」酷拉皮卡說,蜘蛛頭目能從他的語氣聽出對方的笑意。
「好吧。」庫洛洛在酷拉皮卡拿著一杯咖啡走回床邊時說:「我猜你今天不需要了。」
「還有明天丶後天。」酷拉皮卡說,他把庫洛洛的咖啡放在床頭櫃上,正想離開的時候,床上的男人突然拉住他的手,酷拉皮卡猶豫了一會,但他最後還是留下來坐在床邊。
他們看著對方,酷拉皮卡的視線似乎蘊藏著許多說不出口的話,庫洛洛看起來如往常一樣不能被看透。到最後,酷拉皮卡承受不住房間內的沉默,他猶豫地問:「怎麼了?」
「我們今天應該休息。」庫洛洛說:「這幾個月都在路途上,幾乎沒有時間停下來。畢竟我要讓這座城鎮的人覺得我的臉熟悉,這樣才不會引起懷疑,但今天大部份時間我都想留在這裡。」
「在床上?」酷拉皮卡問,他看起來不知道自己在說甚麼,話語中盡是天真和無辜。
庫洛洛輕輕地笑了起來,酷拉皮卡一開始疑惑地看著對方,然而紅暈馬上染上他的臉頰。
「啊,」酷拉皮卡說,看起來愈來愈尷尬:「我不是指我不是這」
「在床上,」庫洛洛重複:「然後看幾本書,你認為怎樣?」
酷拉皮卡掩著臉,輕輕地應了一聲:「聽起來很好。」男孩的聲音在雙手之下變得含糊。
「好。」庫洛洛道:「決定好的話,」他說著坐起身:「謝謝你的咖啡,我想你那一杯在咖啡機已經煮好了。」
酷拉皮卡從指間的隙縫瞥向庫洛洛,說:「有時候,我真的丶真的很討厭你。」
啊,這種感覺真美好,酷拉皮卡所指的「恨」和以往的不同,不是因為憎恨而發生的,而是因為被親友戲弄感到的不耐煩和窘迫。庫洛洛的計劃在慢慢奏效了,甚至比預想的好,但是他不會向酷拉皮卡坦白,酷拉皮卡只會在意識到背後的含意時縮回殼中。
「我知道。」庫洛洛輕松地道。
庫洛洛說著拿起咖啡呷了一口,眼睛仍然看著少年。酷拉皮卡嘆了口氣,起身為自己倒了一杯咖啡,他們在這之後沒有說話,庫洛洛在酷拉皮卡喝下第二杯咖啡時洗了澡套房提供的根本不足夠,但他們買了一些研磨咖啡,而且可以在咖啡機使用接著酷拉皮卡走進浴室梳洗。
庫洛洛從行李拿出書,一些是給他的,一些是給酷拉皮卡的,當酷拉皮卡從浴室走出來時,他拿起那本沒看完的書,坐在床上繼續閱讀。
早上慢慢地丶靜靜地度過,房間只回蕩兩人翻頁的聲音。當酷拉皮卡看完手上的書時,他拿起那本蜘蛛頭目放在桌子上的書,然後回到床上坐下。庫洛洛在大約中午時分出門,由於酷拉皮卡不能出去,他的午飯已經在買早餐時順便買回來了。
現在,庫洛洛想讓城鎮的人留意到他的身影,於是他走到酒店一間餐廳吃午飯。他和侍應聊天,訊問有關城鎮收藏家裡佐利的事,然後欺騙對方,讓侍應以為自己是一名藝術品經銷商。他從女侍應口中獲得很多情報,原來她是收藏家聘請的傭人舍監。
庫洛洛在同一間餐廳吃晚飯,希望能再次遇上那名女侍應,但他看不到女侍應的身影,她可能已經輪班了。庫洛洛叫了一頓好吃的晚餐,價格不會過於便宜或是昂貴,細節永遠是達成完美的最要元素,這場偷竊的成功取決於庫洛洛要完美的走每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