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拉皮卡重重地嘆了口氣,他還是妥協了:「好吧。」
認真來說,酷拉皮卡會是一個很難說服的人,庫洛洛不知道酷拉皮卡有沒有意識到,他是如何放任事情都傾向男孩那邊的,而他不會如此對待其他的團員這個想法令庫洛洛頓了下來,的確,他這樣做的原因或多或少是為了賺取酷拉皮卡的忠誠,但他永遠不知道要怎樣說服他人加入旅團。
總是有人想要成為旅團的一員,但大部份都是庫洛洛不屑一看的,只有幾個人或者對旅團有幫助,但是從沒有人能像酷拉皮卡一樣兌現承諾。
這就是為何他讓酷拉皮卡對他討價還價的原因,庫洛洛不會用權力強迫某人做事,而是讓他們以他的方式看待一切,但他不清楚他能不能令酷拉皮卡這樣做。不過就算男孩非常厭惡他們的處事方式,庫洛洛仍然覺得他能令酷拉皮卡成為旅團的一員。
酷拉皮卡或許永遠不能成為一個盜賊,又或者讓他放棄不要殺人的堅持,但這名窟盧塔少年能成為最強的計謀家,也可以是一流的情報收集員,好吧,只要沒有需要長期對待的敵人,酷拉皮卡亦有可能能與之對拒。不管如何,庫洛洛知道他可以將男孩派去一個危險的地方,而且能毫發未傷的回來就像現在。
不過這不代表他喜歡。
其實這種感覺很奇怪,他永遠不會因為派遣某一位團員去危險的場合而有問題。好吧,他之前沒試過在他們失去唸的情況下這樣做就是了。有一瞬間,庫洛洛幾乎要重新考慮,不過他最後決定這是最好的方法,除非庫洛洛用某些東西交換,酷拉皮卡沒可能在身上刺上蜘蛛紋身,這是唯一的辦法。
「你不想帶我的刀是因為它是帶毒的,我說得對嗎?」
酷拉皮卡看了庫洛洛一會,然後別過臉道:「對,」他終於開口:「感覺就像輕輕一刺都會奪人性命一樣。」
「你有些想法令我感到不解。」庫洛洛說:「你對那些人毫無所知,只要和有系統的犯罪集團合作,他們便不會像唱詩班的男童一樣純真。為什麼你不希望意外地殺死他們任何一個人?」
酷拉皮卡沉悶了一會,明顯在找能表達出自己想法的語言。
「你記得我們的旅途剛開始的時候嗎?」他問蜘蛛頭目:「當我還是你的囚犯;當我們在那間破舊的旅館待著的時候?」
庫洛洛點點頭,男孩繼續說:「你記得你對我說了甚麼嗎?你說當有人死亡以後,感到痛苦的並不是死者,而是留下來的人。」他靜默了一會,整理了思緒後說:「在那之後我用了很多時間思考你說的話,我掙紮了很久,但最後認為你說得對,你完全正確,是留下來的人要埋葬死者的屍體,然後重新振作繼續生活下去。」
聽到酷拉皮卡的話,庫洛洛其實感到驚訝的,他永遠沒想過自己對那男孩留下如此的印象,他以為酷拉皮卡只是單純的忽視他的原則,但現在他發現自己大錯特錯,意識到酷拉皮卡會認真地看待他令庫洛洛重新感到高興起來。
「這就是為什麼,」酷拉皮卡繼續說:「不論那些人犯了多少罪,我也不會殺死他們,他們有母親丶父親丶兄弟丶姐妹丶孩子丶朋友… …我不會令他們感到悲傷。」
庫洛洛安靜了一會,消化剛剛得到的資訊。「那麼我們呢?」他最後問:「那麼旅團呢?你仍然堅持要殺死我們所有人嗎?」
酷拉皮卡不自在地動了動身體:「我現在沒有能力這樣做,」他說:「我們暫時站在同一陣線的。」
「我不是問這個。」庫洛洛說,他無視酷拉皮卡選擇的用詞:「我不想知道你有沒有能力傷害旅團,而是你仍然希不希望這樣做。」
酷拉皮卡看起來更不自在了。「在友克鑫市的時候,」他過了一會才開口:「有位朋友對我說了一些令我非常煩惱的東西。」他說著瞥向庫洛洛:「他說當我殺死你們其中一個團員後,你們之中的一個哭了,我不知道要怎樣做。」
酷拉皮卡頓了頓,他輕輕地嘆了口氣:「然後是那個女人,派克諾坦,我一直在想她為什麼會答應人質交換,在那時候,我以為你們是一群沒有心的丶自私的惡魔,我永遠沒想過… …」
男孩靜了下來,他為自己的坦白和承認感到震驚,他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該怎樣做。或者有可能,庫洛洛希望,他終於能將旅團的人視為人類,而不是沒有心的怪物。
「我不知道。」酷拉皮卡終於說,他用坦率的眼神看著庫洛洛:「有一半的我仍然想要你和你的旅團受到懲罰,我需要它,但我已經不再知道自己有沒有能力繼續複仇了。」
這個訊息非常棒,很明顯庫洛洛的計劃在起作用了,要不是他的性格,他可能會站起來起舞,但是酷拉皮卡明顯在後悔坦白,他要開口反駁,不過蜘蛛頭目不會讓他這樣做,庫洛洛用腦中浮現的方法封住他的口。
他吻了他。
酷拉皮卡發出一下驚訝的聲音,庫洛洛忍不住將他推至沙發的扶手上,他的血液在身體內高興地沸騰著,庫洛洛加深了他們的吻,而男孩也開始回應。酷拉皮卡的手抓住庫洛洛的發,嘴唇分開又貼上,像是永無休止一樣。周圍的一切都在飛快的滾沸起來,庫洛洛的身體內升起一股強烈兇猛的饑渴感。但他們有事情要做;這需要現在就停下來。
蜘蛛頭目推開自己,他想退後,但他發現眼前的誘惑更大了。庫洛洛站起身,俯看著酷拉皮卡的臉,男孩同樣看去對方,那雙大眼睛看起來無比脆弱,他正粗喘著呼吸,嘴唇在燈光下泛著水光,庫洛洛轉過身不看去酷拉皮卡。
「來吧,」他說:「去幫你買一把武器,一把你會感到舒適的武器。」<101nov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