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小時在平靜中度過,寂靜的房間只被室內兩位男士翻書的聲音打破沉默,但是酷拉皮卡難以專注於書中的內容。事情在慢慢脫離軌道了,而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這與喬裝打扮無關酷拉皮卡對此完全沒有感到煩躁,以前在捕捉坐在桌子對面的男人時,他曾經穿過裙子,所以到目前為止,女裝打扮讓他覺得沒甚麼特別。
不,當庫洛洛嘗試在昨晚觸控他的時候,酷拉皮卡的腦中有一股又強烈又奇怪的感情在蔓延,男孩用了所有時間去分析那奇怪的東西,但他不懂自己對此應該有何想法,他只知道自己被嚇到了,而酷拉皮卡不是一個容易被嚇到的人。
在林林總總的事情發生後,男孩發現自己的視線不其然的移到庫洛洛身上,就像現在,酷拉皮卡隔著一本書,藍色的眼睛瞥向坐在對面的蜘蛛頭目。酷拉皮卡知道庫洛洛一定察覺到自己的視線,不過那男人沒開口評論,而其實這令男孩感到感激。
庫洛洛的臉上毫無表情,如果不是他的眼睛隨著看書的動作移動,他看起來更像是一個蠟像不是人類。庫洛洛手中的是一本用皮革釘裝的書,由加爾都族人所寫,書的標題在封面以金色的字型顯示出來。酷拉皮卡曾經讀過這本書,書的內容具有豐富的資訊,而男孩挺享受閱讀的過程,不過這有點奇怪就是了。
庫洛洛看去酷拉皮卡,像是剛剛才發現男孩的目光:「我快看完這本書了,如果你有興趣的話我可以借給你看。」
酷拉皮卡搖搖頭:「我之前已經看過了。」
庫洛洛歪著頭道:「那你為什麼像想理解這本書的內容一樣緊緊地盯著標題看?」
酷拉皮卡輕輕地聳背,抬起手中的書。
在男孩的眼中,這是最好的答案,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緊盯著庫洛洛手中的書,亦不想細想當中的理由。他嘗試繼續看剛才停下來的地方,但庫洛洛正盯著他看,明顯在推測酷拉皮卡內心的想法。
酷拉皮卡嘆了口氣,他闔上書前看了眼書的頁碼,這是為了待會翻回這一頁,不過他很大可能在近期不能再專心看書了。酷拉皮卡把書放在桌子上。「我喜歡那本書。」他說,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我真的很喜歡,我覺得它的內容十分吸引人。」
「它是。」庫洛洛同意:「我大約知道加爾都族人在圍牆邊興建堡壘的方法,但我不清楚當中的細節。」
酷拉皮卡點點頭:「對,我也是非常喜歡閱讀那一部份。」他發現自己正微笑著回答庫洛洛的話,男孩馬上將外露心情收回去:「它就像丶就像是… …」酷拉皮卡過了一會繼續說:「我不是想說加爾都族人的堡壘,但事實是… …」他停了下來,想了想合適的用詞:「事實是我們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酷拉皮卡用姆指磨擦了一下額頭以分散注意力:「我在想如果在更好的情況下,我們可以是… …」男孩再次停頓下來,但這一次,他想不到有更好的詞語去表達出來,於是他只是聳聳背。
「朋友?」庫洛洛建議道。
酷拉皮卡做了個表情,他甚至不喜歡「朋友」的發音:「就算只是說出來,這聽起來都很不對。」他惱怒地說。
如果他期待庫洛洛會對此作出反駁的話,酷拉皮卡一定會失望了,因為那男人正輕輕地笑道:「但是,」他在笑聲平複下來時說:「我們現在的關系不只是朋友那麼簡單。」
酷拉皮卡的眼睛猛地睜開,他感到一股熱流猛地湧上臉頰:「如果你膽敢繼續想下去的話… …」他警告,語氣在臉紅的情況下仍然極具威脅性。
「為什麼不?」庫洛洛問,而他看起來被逗樂了,他一樣闔上書,把它放在面前的桌子上。庫洛洛用那雙又大又黑的眼睛直視酷拉皮卡藍色的雙眼,被那雙眸子盯著看,酷拉皮卡突然感到自己的心跳在加快,而加快的頻率在這幾天愈發常見,男孩拒絕去想這代表甚麼。
蜘蛛頭目抬起手,酷拉皮卡幾乎在他將自己的發絲撥去耳後時猛地一縮,這個舉動很輕柔丶很親密很糟糕,非常丶非常糟糕。酷拉皮卡的眼睛緊緊看著書的封面,他不能抬起頭看著庫洛洛,他的心跳像猛地敲打在心口一樣咚咚地躍動著。
「為什麼不?」庫洛洛重覆:「這是事實。」
酷拉皮卡不想問庫洛洛,不想問他對兩人之間的關繫有甚麼看法。不論庫洛洛的答案是甚麼,他都不認為自己不會接受。
「它甚麼都不是。」酷拉皮卡固執地說。
「是這樣嗎?」庫洛洛揚起一抹笑容說,他的眉毛高高地挑起:「你的意思是,你會和任何一個對你有興趣的人上床嗎?」
一時之間,酷拉皮卡因為男人的話過於震驚而忘了反應,他怒視著眼前的蜘蛛頭目,嘴巴張張合合幾次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不會永遠不會你敢?!」
庫洛洛看起來對男孩的怒意毫不擔憂:「如果我們之間甚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但同時出現了這一層關系的話,我相信那個問題非常合理。」
「不要嘗試將它包裝成一個正常的情況。」酷拉皮卡怒道:「我相信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他意味含糊地擺擺手:「這很不正常,而我的感情不會有改變。你應該覺得開心,我不再試著去殺死你了,是不是?」
「你永遠都沒有嘗試這樣做。」蜘蛛頭目指出。
「殺死你?」酷拉皮卡傲漫地歪著頭,冷眼看著庫洛洛:「如果不是你的團員捉住我的朋友,我非常想要殺死你。」
「不,」庫洛洛堅持:「你沒有要殺死我一次都沒有。我仍然生存著,不是嗎?」
「就像我所說」酷拉皮卡開口,但蜘蛛頭目打斷了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