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晚上釣魚傷眼睛”易小凡笑嘻嘻的說道
“有人說釣魚是個修身養性的好辦法,以前老頭子脾氣暴躁,傷了身,臨老了只能以釣魚來打磨心性了,老頭子想,這樣說不定能多活幾年。”老人家慢條斯理的說道,語氣中充滿著懊悔,不無感嘆的說到。
“我爺爺以前脾氣也不太好,後來退休了,每天都拿著魚竿到處去釣魚,打發時間,那些年我們家魚就沒斷過,當然都是些小鯽魚。後來家裡人吃魚吃厭煩了,就叫爺爺別去釣魚了,說釣魚還不如下下象棋,爺爺還是不聽,依然我行我素,而且跑老遠的路去釣魚。我十歲左右的時候,有一次跟著爺爺跑了快兩小時的路,去一個水庫釣魚,那一天我們兩人一條魚都沒釣到,中午還餓了一頓,我問他圖個什麼,他說,閑的。他還說了,菩薩也吃魚,吃魚不算吃葷,這樣以後會有福報。”易小凡自顧自的說著
“後來呢?”老人第一次抬起頭看向易小凡,眼中有些迷惑
“後來他老年痴呆,現在在床上躺著。”易小凡撇撇嘴說,都是騙人的,魚也是生命物種好嗎。
“你想告訴我什麼,叫我不要釣魚”老人問道
“不是,我是想說你離老年痴呆不遠了。”易小凡認真的說道
老人臉上閃過一絲怒氣,把手裡魚竿一送,扔進了湖裡。轉過身來怒視著易小凡:“小子,信不信我把你扔湖裡去。”
易小凡嘿嘿一笑:“修身養性?老爺子修得不到家呀。”
老人一愣,哈哈大笑幾聲:“小家夥有點意思,我姓龍。”
“我知道,除了本地的主人,誰會沒事在這裡釣魚。”易小凡淡淡的道,手還指了指‘禁止垂釣’的牌子。
“你知道我在這兒是等你。”龍老爺子問道
易小凡最角一樣,略帶嘲諷的說:“我說我直覺很靈你信不?”
龍老爺子想了想說道:“我信,有些人的直覺天生敏感,比如我”
“我今年七十四了,我以前當過兵,國民革命軍,進的就是你們說的川軍部隊。我十四歲就跟著部隊打鬼子,轉戰了小半個華夏,十七歲就成了連長,不是老子本事大,是部隊的老兵都死完了,要不是靠直覺,我也早死在了戰場上。
後來華夏人民勝利了,我也回到了蓉城,沒想到回來之後沒多久又是解放戰爭,老子害怕了,殺鬼子就像殺豬一樣殺了就是,可對著自己的同胞有幾個人下得去手。我慫了,躲在蓉城不敢回部隊了,後來部隊散了,有的去了寶島,有的去了國外,這些事你們讀書人應該都知道一點。老子是土生土長的川省人,哪也沒去,就在蓉城紮了根。可我除了殺鬼子就沒別的本事了,解放了,為了活下去,我混了黑,老子憑本事一刀一槍的打下了這塊地盤,這中間兇險,不說也罷,要不是直覺靈醒,我在五三年就被人沉了江。
我也怕了,怕得有了兒子都不敢讓他跟我姓,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幫他。現在時代不一樣了,見不得光的都要滅絕了,可我一大幫子水裡來火裡去的老兄弟,一大幫子跟著混飯吃的小夥計,要是現在撒手了他們估計也就無處容身了。正好這時我兒子認識了一個有本事的朋友,聽他說,這人非常聰明,什麼難事到他手裡總感覺非常簡單的就能解決。所以,憑直覺,我來了。”龍老爺子平平淡淡的說著,眼睛看著易小凡
易小凡無聊的打個哈欠說:“以前我看過一本小說,主角從他讀書時候的經歷開始,砍人,搶地盤,販毒等一次次的遞進,這本書挺精彩,當年很火。”
龍老爺子說道:“我不沾毒,在我控制的區域也沒人敢沾,我有我做人的底線。你在整個蓉城,大半個川省都可以看到。”
易小凡無奈的聳了聳肩:“我對你的故事不感興趣,黑就是黑,白就是白。這次你的第六感不準,直覺感知錯了。”
龍老爺子黯然道:“老了,不中用了,這張老臉拉下來也沒人待見了。反正也沒幾年活頭了,不過老子今天來見你也沒打算真能解決我的問題。”說完轉身蹣跚的往後面走去
易小凡對著他轉身離去的背影,輕輕的說道:“黑和白是分明清晰的顏色,但中間還夾雜著灰,現在凡人地産在向全國擴張,需要大型的拆遷公司輔助,需要的人會很多。這方面不知道龍老爺子能不能幫得上忙。”
龍老腳步略微頓了一下,緩緩離去:“明天有人會把凡人地産的股份轉給你。你接不接都是你的。”
易小凡看著龍老爺子遠去消失在竹林深處,轉身離開。他從心底是不想和龍老爺子接觸的,但今天人家擺明瞭來見你,不見也不行。老爺子的意思很清楚,只是想給跟過他的人找條出路,可他的身份註定了他不能出面,只能找個外援,很巧的是,找到了他。
看著陳曉嫻和貝貝還站在原處,遠處的幾個人影已經離開,他跑過去,摟著她的腰,笑嘻嘻的說道:“不是叫你們去車裡嗎?外面冷兮兮的,幹嘛了這是。”
“老公,剛才那位是什麼人呀,剛才我都嚇死了。”陳曉嫻拍著胸脯說,臉上還驚魂未定。
“就是個普通的小老頭,不識字,才在那邊釣魚,被我教育了一通,已經悔改了,你看他走之前臉魚竿都扔了。”易小凡笑笑說道,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好。
“你當我傻呀,周圍的人都是圍著他轉的,當我看不出來?老公,以後我們不到這兒來了。”陳曉嫻說道,從剛才易小凡停下腳步他就感受到了四周的氣氛變得緊張,直到那個老頭離開。
“好,以後不來了。你說等我們老了要不去承包個魚塘,裡面種點蓮藕,養些魚,沒事釣釣魚,應該挺不錯的。”易小凡右手抱著貝貝,左手牽著陳曉嫻一步步向外面走去,怪不得幾位老哥把父親留下打麻將。
開車在路上的時候接到了周孝軍的電話:“老弟,事情談妥了嗎?”
易小凡淡淡的回到:“什麼事?”
電話那頭過沉默了好一會兒,再次開口說話的卻是代生:“對不起,小凡老弟,希望你能原諒老哥。那是我父親,他老了,顧慮很多,他想做的只是給他手下的人留個飯碗,而且川省這些年這麼幹淨,他......也出了不少力。”
“你們幾個這麼瞞著我可就沒意思,你說,你父親不就我親叔叔嗎?說這麼多見外的話幹什麼。放心,已經談好了,意思我明白。”
東拉西扯的聊了一大堆,也沒說個神秘中心點,最後掛電話之前,代生幾人都還在思考,是不是打錯電話了。
易小凡卻是想著,這老頭是不是直覺準,不知道,但是看人…..,有一套,畢竟年紀大呀,經歷得多,老狐貍一隻,還是有牙的老狐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