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門裡,瑤池旁,一大一小手牽手緩緩走過來,清晨,淩霄殿外的九十九隻神鳥開始鳴歌。
大的著龍袞紋白衣,小的著黑衣,二人發髻打理的一模一樣,皆是挽在頭頂再插根玉簪。
大的手捧一捧瑤池水,給小孩子洗臉,然後又用毛巾輕輕擦幹,動作溫柔至極。他道:“不管是在凡間部落,還是在九天瑤池,都要洗臉的,只要睡完覺起來,就一定得洗臉。”
“為什麼啊?”小的眨巴大眼睛問。
“洗去汙垢,洗掉過往,今天開始的每一天,都是一個全新的自己。”大的捏了捏他的鼻子,溫柔的笑道:“看我們遙兒,洗的真幹淨。”
“還有腰帶。過來。”大的一招手,小的屁顛屁顛跑過來,“怎麼了師父?”
“即使是男人,也要將腰帶系緊,這樣方顯得幹脆利落,父神看到會更加喜歡你的。”說著大的將他的腰帶解開來重新系好。
“父神回來了嗎?”
“嗯!他還帶回來幾件神器,叫我們去選。遙兒,你喜歡什麼樣的武器?”
“師父,你說我該選什麼樣的?”
……
蘇幕夢裡醒來,一種無法言說的壓抑憋在胸口。
章章段段,蘇幕無數次夢到這兩個人,可從來沒有看清過穿黑衣那人的臉,不論小時候還是成年後,一次都沒有。他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雙手雙腳將河伯抱了個滿懷,還好他還睡著,便輕手輕腳的將自己與他分開一些,然後轉過身打算繼續睡。哪知他剛翻過身,旁邊那人也跟著翻身,也不知他是有意無意,反將蘇幕抱住。
畢竟昨晚出了點小意外,蘇幕僵了一會兒,發現身後人除了手腳並用將他圍住,並沒有什麼動作,便放下心來,漸入夢境。
直到他呼吸均勻,蘇故遙才緩緩睜開眼,鼻子在他的後頸處輕輕蹭了蹭,蹭完他就懊惱了,一直沒有低頭趨勢的下面似乎更高傲了。
昨晚蘇故遙盯著蘇幕看了一會兒,發現他除了問了一句“你是誰”之外並沒什麼異常,慢慢將懸著的心放下,拿起湯勺,喝了一碗湯。
不多時,蘇故遙躺在床上,蘇幕仍是坐在桌子前,此時點心都已被撤走,他呆呆的坐在那,也不知在想什麼。
清瘦的背影挺的板直,腰帶纏繞,勒出一條窄窄的腰線,修長的雙腿自然彎曲著。
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多好看的地方,蘇故遙卻滿腦子都是他不經意間在桌子上打節奏的右手,那隻手骨節分明,會畫畫,會舞劍,曾經拍過他的頭,摸過他的臉,那溫熱的觸感彷彿就在昨天,呲溜蹭進心底,留下一陣璇旎。
蘇故遙想著想著又忽然好奇,他沒有過什麼慾望嗎?他沒有想過那樣的事嗎?他有沒有用那隻手給自己舒緩過?
蘇故遙在床上撐起浮想聯翩腦袋,每一個有他的花夢裡,那隻手都曾在自己身上游走,下探,呢喃的耳語斷斷續續沖擊自己的耳膜,礙於他是自己的師父,蘇故遙每次都拼命的剋制自己,恪守禮節,夢醒後也是。
越是剋制,壓抑在內心的慾望就越強烈,蘇故遙及時剎住了車,不能再想下去了。他覺得自己的手腳開始發燙,胸腔裡似乎憋著一股火就要爆發出來。
“你覺得殿裡熱不熱?”他用暗啞的嗓音問。
蘇幕坐在那正琢磨,該怎麼和他套近乎,聽了他這話,立刻小跑過來,順手拿了床頭上的一本書給他扇風,“河伯大人現在涼快了嗎?”話音一出蘇幕自己都覺得狗腿至極。
隨著他的胳膊上下晃動,寬大的衣袖滑落下去,露出半截白蘿蔔一般的小臂。
蘇故遙覺得自己更熱了,一把將他扯過來,翻身壓住。
兩人近在咫尺,呼吸交錯,蘇幕望著他笑著,可蘇故遙還是從他淡定的眼神中看出了一絲緊張。
神果然是神,明明剛見面時他還臉色蒼白病病怏怏的,這麼快就恢複的面龐紅潤,蘇幕看著自己頭上的人,唇上硃色如血,接下來那唇就壓向了自己。
一瞬間蘇幕柔情似水的眼睛轉化的隱忍內斂,可漸漸的,呼吸在那毫無章法的啃咬之中變得越來越急促。他的手好像帶火一樣,碰到哪哪就燃燒了起來。
直到蘇幕要喘不過氣時才突然清醒一點,不知道自己的衣服什麼時候被解開了,而河伯正帶著自己的手在他身上游走,胸膛,小腹,繼續向下。
蘇幕在手碰到那塊熱硬如烙鐵一樣的東西時瞬間推開了他,力度剛剛好不至於惹怒他,蘇幕想。
“河伯大人,您還沒有答應我將水退回冥海呢!”蘇幕變臉比翻書還快,頗有幾分撒嬌的意思。
“有求於人還這麼囂張。”
蘇幕知道河伯在壓抑什麼,也不敢擅動,只聽他繼續道:“如果河伯不是我,你也打算這麼獻身嗎?”
什麼“獻身”,說得這麼難聽,不過蘇幕沒有反駁他,心裡嘀咕:我獻給你還是獻給他人,跟你又有什麼關系?
蘇故遙看蘇幕發愣沒有說話,於是就勢躺下,簡單說了句:“睡覺。”
深夜寂靜,枕邊人的呼吸聲越發明顯,一開始他還摟著蘇幕,後來他幹脆翻過身來平躺著,他怕自己固守萬年來的防線就這麼塌了。
翌日,蘇幕醒來,發現河伯人已經不見了,空空的大床上只剩下他一個人,他用被子矇住頭,無助又無奈:“好好的非得攬這差事幹嘛,現在還搞出來個什麼遊戲什麼客服,說我天生就是來殺河伯的?”
叮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