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有人想要殺您呢?您知道是誰麼?”
“暫時還不確定。”蘇幕嘆了口氣,看著已經挺屍的門板,可惜道:“門壞了,今夜蓋嚴實些吧。”
深更半夜,王清平喂完他那一指粗的大黑蜈蚣,方心滿意足的出了書房,往臥房走去。
迴廊裡守夜的小丫頭頓時精神抖擻小臉緋紅的叫著少爺好,企圖想爬上少爺的床從此翻身農奴把歌唱,殊不知王少爺學醫多年,練就了一隻和師父一樣靈活的鼻子,最煩的就是那股嗆人的脂粉味。
他視若無睹的向前走,突然,他頓住腳步,在那濃烈的脂粉味裡似乎還夾雜著一股別的味道,淡淡的泛著腥甜。
“廚房已經歇息了,哪來的血腥味?”王清平掃了那兩個小丫頭一眼,“不對,不是她們身上傳來的。”他皺著眉頭尋味而去,最後在一間客房停下,頓了頓,他還是決定敲門。
手剛抬起來,小丫頭就剛好從房裡出來,看到他有些驚慌,結結巴巴道:“王,王,王少爺,我們小姐,已,經歇息了。”
“哦哈哈!我是來提醒你家柳小姐,最近歹徒橫行,望不要嚇著她。”大半夜在人家閨房前被人撞見,王清平還是有些尷尬,可他看到小丫頭拿著一個布包,裡面血腥味尤為濃重,遂問道:“這是什麼?哪來這麼多血?”
“這是,這是,我家小姐的月事布,我要丟掉的,髒了王少爺的眼,很是過意不去。”畢竟是小姑娘,在男子面前提起這事還是不好意思的。
王清平越發尷尬了,轉身回了自己的臥房。
第二日一早起來,他聽說隔壁進了盜賊,他覺得此賊定從遠方來,不知誰家貧。還聽說門差一點就被偷走了,便想著去慰問慰問,看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
這蘇故遙會那點木匠活,就只能修補修補,但像安個門什麼的就有點為難他了。師徒兩人正商量著怎麼辦呢,王清平就到了。
“不如蘇兄和小遙搬到我家去吧。”
“清平你太客氣了,這怎麼好意思呢,再說下午去找個木匠工做一個就是了。”蘇幕推脫,倒不是別的,就是員外夫人對遙兒的態度讓他反感。
“做一扇門哪那麼容易,伐木破木打磨什麼的,得個十來日,我們家也不差那兩間房,蘇兄跟我就別見外了。”
蘇幕剛想張嘴,蘇故遙卻一點也不客氣道:“我和師父睡一間就夠了。”然後他回頭又對蘇幕說:“師父,你後背的傷還沒好呢,夜裡門關不嚴實,被大毒蚊子一口咬更壞了怎麼辦?”
“可是你……”蘇幕又要說些什麼,又被王清平給打斷了,“是啊,小遙說的對,蘇兄你就不要再推脫了。況且你看小遙,瘦的跟猴兒似的,萬一著了涼染上風寒怎麼辦?你不心疼自己難道也不心疼小遙了麼?”他說著把蘇故遙搬上來,怕蘇幕再推脫。
蘇幕笑了笑,心裡湧上一股暖流,一生能有幾個人,至誠待你。遂不再推脫,去了王員外府。
王清平叫人給收拾出一間房,還吩咐人沏了壺茶,方坐下與蘇幕閑聊起來。
“這是我炒的藥茶,對蘇兄的傷有好處,請。”
“多謝。”
“是否是真的盜賊,想必蘇兄心裡一定有數吧。”王清平一邊給蘇幕斟茶,一邊道:“昨個兒師父還跟我說,說近日來嬰孩兒失蹤人心惶惶,可巧便是蘇兄在我村落腳時,也沒辦個喜宴迎接一下,望蘇兄莫要怪罪。”
王清平的話說的很委婉,言外之意就是自打蘇幕來,嬰孩便開始失蹤了,況且他在隔壁窮的叮當響,怎麼會有人去打劫。
蘇幕同意來這暫住,主要原因還是想更靠近嫌疑人一些,沒想到自己這個查案的反倒成了嫌疑人。
他不動聲色,提醒道:“花老村長言重了,最近來咱們於山村的外人,可不止為兄我一人,難不成都要村長一一招待。”
果然,王清平聞言略有所思,他似是想到了什麼,問道:“聽小遙說黑衣人是女子,不知蘇兄可有傷著她?”
“嗯。”蘇幕點了點頭,“我刺傷了她的肩膀。”
王清平又問:“具體是什麼時辰?”
“子時。”
“確定麼?”他撥出一口氣,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怎麼?你可有線索?”答案呼之欲出,蘇幕握著茶杯的手一緊。
聽王清平道來昨夜他聞到血腥味的事,蘇幕很是緊張,連日來有了線索就斷有了線索就斷,再加之身上有傷,這個訊息讓蘇幕整個人為之興奮。
希望這次,不是一場空歡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