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叔不必太過為難,小女子這獸皮是已經剝洗幹淨的,修剪一下就好。”辛夷說著命人將包裹開啟。
光溜溜細白的皮洗的一根毛發都沒有,被那家丁抖了開,白嫩的令人嫉妒。
當大家再次異口同聲的發出贊美時,那隻公雞咕咕咕的叫的更大聲了,甚至撲騰撲騰翅膀,三下兩下的登上了蘇故遙的肩膀,雞眼瞪得溜圓。
可此時的蘇幕似乎理解了那位雞大爺的不安,因為侵曉也在顫抖。他握緊雙拳,不動聲色。
周剪刀伸手摸了摸,心中疑惑,不禁贊嘆不已,“我十四歲從業,從未見過如此……如此細軟的毛皮。不知這是什麼牲畜?”
“這本來是不能外傳的,我見大家都鄉裡鄉親的,說了便說了,望眾位可不要給我漏出去。”
一行人又異口同聲的附和道:“好好好,辛夷姑娘你說便是。”
“我家中長姐有個愛好,就是愛養些貓啊狗啊什麼的,尤其是那小貍貓,真是越看越喜歡。”她的聲音溫婉如水,循循善誘,“長姐對他們好是好,可該教訓時也不手軟。若是哪個小貍貓發了情,亂跑了出去,逮回來就活活剝了它的皮!”
眾人聽了一片唏噓,就連屠夫劉大碗也不禁皺了皺眉,覺得未免太殘忍了些。
“這一來二去,就攢下了這麼多,這不連小女子也跟著沾了光。我把這秘法說了出來,哥哥伯伯們可不許給我說出去。”她就在那一片唏噓聲中,面色平靜的說著。
蘇幕見周大叔面露為難之色,想來他也是覺得殘忍,可家中上有老下有小,七張嘴等著他,只好應下這活計。
“既然周大叔答應了,那辛夷就讓下人們把皮子送過去。”
“行,那到時老朽再把樣子給拿過來,任姑娘挑個中意的。”
“那倒不用,周大叔按當下時興的樣打就行。不過辛夷有個不情之請。”
“姑娘但說無妨。”
“倒也不是什麼難事。就是聽聞周大嬸子繡工了得,十裡八村哪一個都誇,所以辛夷想請大嬸子繡些石蘭杜衡等香草在那大氅上,這樣穿出去倒也不至於太過單調。”
周剪刀應道:“就是不說我也會繡上些貴花祥鳥,既然姑娘另有要求,那便依姑娘所言。”
“有勞大叔了。”
勤勞的人們都已起床好久了,太陽才剛剛抻了個懶腰,和著風,將這彌漫的大霧散去。猶如在員外府的眾人,看夠了熱鬧,立馬作鳥獸散。
街道安靜了,視野也清明瞭。
蘇幕往回走,樂呵呵地和鄉親們告別,待到大家都徹底散去,他方才收斂笑容,面色凝重的低下頭。
一滴一滴的血跡沿著路邊向村外蔓延而去,每一滴都間隔很遠,所以很容易被忽視,要不是他剛才的注意力在蘇故遙那隻炸毛的公雞上,他也未必會低頭,也就未必會發現這些血跡。
這些血跡延伸的方向,剛好是楊違所說的野狗的去向。
真的是野狗麼?可照劉大碗所說,他家的門窗並無被破壞的跡象。
難道是亂力怪神麼!那不應該是做的幹幹淨淨怎麼會留下這些許痕跡。
蘇幕正在心裡琢磨著,忽而聽到背後有腳步聲。似乎因為蘇幕站在那裡,那腳步頓了一下,又迅速往回走。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遠,蘇幕那一聲侵曉硬生生的吞回了肚子裡。他壯著膽子回頭看去,不禁皺起眉頭,心中疑問:“他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