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矇矇亮,蘇幕自顧自的在院子裡沾著鹽巴漱口。
今兒一早兩人依舊是被籠子裡那一群大爺給吵醒的,蘇幕不禁納悶那崽子怎麼沒有像昨個那樣炸毛,一回頭就發現他正坐在門檻上,認認真真的盯著雞籠看。
“咕咕。”
蘇幕仔細一看,才發現那慘不忍睹的兇殺現場已經自發分為兩部分,一隻雄赳赳氣昂昂的公雞悠閑的站在那咕咕的叫著,而剩下公雞早已如霜打的茄子,沒了氣勢,一個挨著一個的擠在小角落裡。
那隻公雞的肉冠不是群雞中最大的,可毛色卻是最亮的,紅到發黑的羽毛還沾著血跡。它自己幾乎霸佔了一整個籠子。
蘇故遙盯了一會兒,起身回了屋,不一會兒又走了出來,手裡抓了一把米。他開啟雞籠,將那隻大爺提了出來,又把米撒在地上,任他吃去。
蘇幕知道他想養這只雞,想養這只和他一樣傲視群雄的雞。
“籠子裡的這些怎麼辦?”
“宰了唄!連這也要問我。”蘇故遙伸手往前一指繼續道:“劉大碗就是屠夫,他家就在前街,周剪刀家再往前就是了。”
“什麼周剪刀,不知禮數。”蘇幕糾正他,“是周大叔。”
“別他孃的給老子說教,老子愛怎麼叫就怎麼叫。”
蘇幕臉色微沉,不怒自威,“你再說一遍。”
“說一遍就說一遍,你以為小爺怕你啊!”
蘇幕氣的粗喘幾口,不知怎地就想起小時候隔壁王胖子他爸用腰帶教訓王胖子的時候。蘇幕一摸腰才發現眼下沒有腰帶可抽,就隨手撿起一根木棍,大步走了過去。
蘇故遙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就這樣瞅著蘇幕。蘇幕走到他跟前舉起棍子頓了一下,才落了下去。
蘇故遙仍是定定的瞅著他,大有一股你打吧你有種就打死我的挑釁。
他越是這樣蘇幕就越是來氣,接連兩棍,又加一棍。
“救命啊,王員外救命啊!”
聽著結實的肉鈍聲,蘇幕著實有些心疼,可又不能就此罷手,讓這小崽子得逞。恰好門外傳來吵鬧聲,蘇幕藉著家醜不可外揚的原則,馬上就扔掉了小樹棍,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
一群人直奔員外府邸,兩人面對面杵著著實有些尷尬,於是蘇幕便沉著臉跑去看熱鬧了。
一個男人捂著被打了的臉在前面跑,另一個男人一手拎著殺豬刀一手拿著一條粉色絲帕在後面追,還有一些前來拉架的村民,兩人直到員外府才堪堪停下。
“遭瘟的楊違,你快把我寶貝閨女還來!”
“你休要胡說八道,誰偷你閨女了。”被打的楊違理直氣壯。
吵吵鬧鬧的聲音自然將員外給喊了出來。
見那小眼睛的小老頭出來,楊違猶如抓到救命稻草一般躲在他身後,死也不出來,“王員外,你快給我評個理。”
看王員外的樣子,似乎很是疲憊,黑眼圈比蘇幕在溫泉見到他那次更加嚴重了,可他還是耐著心,把事情弄明白,他問:“這到底怎麼回事?劉大碗,你把刀放下,好好說話。”
“鄉親們,咱們村裡偷娃的賊就是他!”劉大碗話一出,看熱鬧的村民們頓時一片嘩然。
“不是我,真不是我。劉大碗,你這麼說你也該有點依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