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陣痛從四肢傳入大腦,想來是剛剛與於山那山鬼打鬥之時被割破的皮肉在作祟。
蘇幕默默地嘆了口氣,他知道自己由於級數升的太快而裝備卻無法匹配,遇到高階別的boss自然會受傷,這要是拿著手機,沒藍了回城待上幾秒就恢複了,可如今,就是真槍實彈。
他連根手指都懶得動,隱隱約約覺得遠處飄來濃濃的藥香……額……好吧!其實久病的他最煩這種中藥的味道了,然而這味道卻好像越來越近了,而且就放在他的頭頂。
來人用溫熱的小手掌在他額上探了探,擰幹一條毛巾搭在上面當然了,他醒來之後發現那就是一塊破布,還是小崽子從他衣服上撕下的)。
他動作粗魯,卻目標明確,幹淨利落的將那些研磨好的草藥塗抹在蘇幕的身上,從他蒼白的手臂到修長的雙腿,最後到胸口。
一開始火辣辣的痛感過去之後便是一絲絲的涼意,蘇幕聞著那股草藥味他更加迷糊了,漸漸地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他漸漸地恢複了意識,等到眼睛適應了昏暗的燭光後,他才徹底的認清了自己,黃草搭建的房頂,堅硬的板床,粗布製成的棉被,他現在是蘇幕遮。
躺的太久渾身發酸,他堅硬的扭過頭,就看到床邊睡著的小人。
哦!對!那個孩子,連拖帶拽把他帶回家的孩子,日後打敗山鬼最關鍵的武器——肉盾。
蘇幕仔細的打量他,許久不打理的頭發掉落在額前,小臉也蹭的和小花貓似的,看模樣也就十歲。
肉盾,想想覺得自己還挺殘忍,隨即蘇幕又搖了搖頭,殘忍的是常葛,開發的遊戲連劇情都那麼混蛋。
你大爺的!
罵了常葛一句,頓覺心裡痛快了,蘇幕他微微的抻了個懶腰,胡亂用被子抹了一把流出來的口水。
“你醒了?”小孩因他的動作而醒,抬起頭眨巴他那雙無辜的大眼睛。
他輕輕的嗯了一聲,以示回應,又假裝不知道他是孤兒,模仿自家老孃像模像樣的問:“你是誰家的孩子?為何會獨自一人在那山中?”
再添油加醋,藉此展現自己假情假意的父愛,以此襯託孤兒的可憐,以求快點收了這個徒弟,“山中多危險啊!你家大人不管你麼?”
“哥哥,我救了你,你怎麼不跟我道謝?”
……
“哈哈!”
蘇幕幹笑了兩聲。
常葛!你大爺的!
“你瞧瞧,哥哥受傷了記性不好了,都忘了跟你道謝了。”蘇幕耐著性子。
“我看哥哥也不像那沒禮貌的人。”
好像聽到這一句感謝,得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似的,小孩很雀躍,翹起二郎腿,整個人流裡流氣的更明顯了。
這時蘇幕方想起來,劇情裡這炮灰孩崽子無父無母,從小為了混口飯吃便懂得用體力換些什麼,比如幫李大娘插個秧什麼的,大人自然知道小屁孩的想法,可這落後的小村子有文化的不多,也就給兩個紅薯,哪裡還會說謝謝。俗話說沒媽的孩子像棵草,包括對不起,對於他來說也是一樣奢侈的,他人機靈倒也不愁吃,於是他的心中,格外向往正常孩子的生活,喜歡聽謝謝,對不起這樣的字眼。
蘇幕大老爺們小心思一轉,假裝伸手揉揉眼睛,卻在放下的時候懟到了他的臉。
“對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有意的。
果然,那孩子眼裡的雀躍毫不掩飾,亮晶晶的彷彿天上的星星。
“沒關系。”
其實也不怪常葛設計一個孩子當炮灰,常年知道交換利益的孩崽子心胸極其狹隘,蘇幕知道他救他就是有所求的——想學本事。
說來說去又繞到了趕緊收徒弟上。
“你叫什麼名字?”
孩子眼中有一閃而過的沮喪,很快便被他掩蓋過去,貌似毫不在意,道:“髒猴兒。”
蘇幕知道他極其敏感,說他名字好聽,傻子都知道是敷衍,索性一語否定,“這個名字不好聽。”並且非常自信的看著他。
果然不出他所料,那孩子被激起了興趣,“哦?那你說我該叫什麼?”
想著也不知什麼時候是個頭,什麼時候能回家,於是蘇幕道:“故鄉遙,何日去?不如你就叫故遙吧!故遙。”
“故遙?那我姓gu麼?哪個gu啊?”
“你知道你父親的名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