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高興就好,你得跟我說,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還行不行?”
趙榮華被他弄得開不了口,水聲蓋不住他的孟浪之言,她被反推到前面,被迫承著那自以為是的成全。
這一番,容祀像是盡了全力,怕她意猶未盡,最後貼著她的臉頰,啞著嗓音問:“還要不要?”
趙榮華深深陷入水中,由他抱起來擦幹,又裹上了薄衾,塞回床上。
迷迷糊糊,彷彿聽到容祀勾著她的頭發絲,嗓音極低,“今歲,我想過過生辰。”
…
自容祀出生,德陽郡主也就是被追封諡號為理賢皇後的容祀生母崩逝後,容祀的生辰便成了府裡最忌諱的日子。
容靖本就不待見他,又因要事繁忙,除了宓烏給他帶些新奇的小玩意兒取樂,旁人也沒甚在意的時候。
習慣了,長大後他也沒心思想這些東西,只是見著趙榮華為裴雁秋生辰準備禮物,竟生起一絲絲希冀,頭一遭對自己的生辰有了期待,有了期許。
趙榮華從宮裡回去,第一件事便是趕忙喝了一碗避子湯,她喝的急,喝完又怕不起作用,想著那廝折騰了多次,猶不放心,便又加了一碗。
如此膽戰心驚過了兩個時辰,腹中便有些疼痛,她知道是藥的原因,也沒在意,只懶洋洋的躺在裡間,扯過薄衾蓋著,如同蝦米一般,疼的昏睡過去。
後來便聽到有人在說話,起初都壓低了嗓音,後來便稍稍拔高了些。
她想起身,卻始終難以睜眼,索性由著那聲音嘈雜,沒去掙紮。
疼痛的勁頭過了,人也好轉些。
她睜了睜眼,臉上一熱,她又把眼皮合上。
容祀的聲音響起:“她何時睡著的?”
約莫有兩三個時辰了。”
是小杏的聲音。
之前可有過此症狀?”
從未有過,姑娘像是自己會診病,回來後喝了湯藥,說是要發發汗,不叫我進來。”
荒唐!”容祀冷嗤一聲,“她那三腳貓的手藝,做著玩還行,哪裡能真的診病。”
胥策,去宮裡將宓先生接出來。”
趙榮華雖在昏迷中,可一聽到宓先生的名諱,可謂是又急又怕,迷瞪間,恍然醒了過來。
等等。”
她沒看容祀,倒是先出聲喊住了外頭要去的人。
容祀見她醒來,擰起的眉心稍稍舒展,手心貼到她額頭,愣著聲兒道:“這位大夫,你給自己診的什麼病症?”
趙榮華理虧,眨了眨眼,伸手握住他的五指,撫在胸口溫聲道:“別聽小杏大驚小怪,我不過是有些乏了,喝了補藥休憩一番,她怎麼將你驚動過來?”
小杏鼓著腮幫子,圓溜溜的大眼睛斜向門外,“是梁俊突然過來,問了幾句,我就答他了,我哪裡知道他會去…”
會去稟報容祀。
小杏可憐兮兮地絞著衣裳,外頭的胥策看了眼梁俊,努了努嘴,小聲道:“這回兒沒叫梁大人。”梁俊面不改色只有袖中的雙手微微攥起,又慢慢松開,耳根溢上一抹潮紅。
小杏聲音脆脆的,“陛下,你莫要與姑娘置氣,你沒瞧著她方才小臉…”
小杏,你先出去。”
趙榮華怕小杏說多了,引得容祀起疑,便先將她遣了出去。
房中沒有燃香,卻有種淡淡的脂粉氣,因前頭便是鋪子,容祀也聞不出什麼味道,只是覺得她身上的藥味很苦,便是被香脂蓋著,也能若有似無的透出來。
他繃著臉,手卻任由那人握著,就像做了錯事的孩子,在像大人示弱般的討好。
趙榮華拉起他的手,蹭到臉上,聲音軟軟的,“本就該怪你,還有臉來說我。”
容祀一聽,嘶了聲,“怪我什麼?”
怪你…弄得.太狠了些…”
這也不算說謊,只是目的不同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