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你幫了我,袁氏又會怎麼對你,怎麼對大伯?”
趙榮淑呼吸一滯,不待回答,趙榮華又自顧自的說道,“你我姐妹一場,往後,便真的…情誼斷了。”
她頭也沒回,開了門,看見滿院燈火,隨即反手合門,從容地掃了眼面前的侍衛,眼生,根本沒有見過。
趙小姐,請。”
他伸手作揖,兩旁是身穿甲冑的侍衛,個個手持佩劍,肅穆森然。
趙榮華籲了口氣,隨指引一路往寺外走去。
大姐姐騙了她。
雖然趙榮淑極力用情緒來掩蓋緊張,可她自小便深諳看人臉色之道,又怎會沒發現她撒謊時,喜歡死死摳著掌心,連腳尖都在跟著碾地。
趙榮淑說的條理清晰,彷彿情出有因,卻又處處都是破綻。
袁氏若真想殺她,何必找閨閣女子。
容祀想要討好安帝,這根本就是子虛烏有的笑話,他那個人,自負到以為能掌控一切,豈會因著東宮有了女主人,生出憂慮,以致迫不及待將她轉手送人。
就算厭惡了她,容祀也會堂而皇之的厭棄,斷不會用此等惡心的法子對她。
方才之所以沒有當著裴雁秋的面揭穿,自是為了她的安全。
趙榮淑定然聽從了袁氏的安排,想要用她來對付容祀,或許,還想用她來挑唆容祀與安帝的關系,那麼今夜,在溫泉行宮的人,興許不只有安帝一個。
她挑開車簾,悄悄看了眼隨行的侍衛,他們似乎高度緊張,沿途不斷窺探路況,像是怕有賊人襲擊,更像做賊心虛。
遠遠看見半山腰亮起的燈火,隱約能從密匝的光影裡看清行宮的壯闊,連綿數裡,伏在山林之中。
下車後,那人開了門,卻沒有跟進去。
趙榮華攥著手指,將藥粉藏在指甲間,每走一步,心髒都像懸在嗓子眼。
燈火幽暗,尤其是被風一吹,那些漆黑的影子像是被人拉長擺動,腳底的聲音也跟著簌簌起來。
她剛抬腳,忽然看到一個人影。
胥策?”
那人聞聲回頭,面無表情地走近,沖她拱手一抱,“趙小姐跟我來。”
他聲音有些怪,趙榮華蹙著眉,邊走邊問,“你風寒了?”
那人沒應聲,只是點了點頭,加快了腳步。
她警惕地保持了距離,抬頭上下逡巡了“胥策”的身形,越看越不對勁,直到兩人在門前停住。
殿下就在裡面。”
趙榮華避開他,倒退著開啟了門,將那人關在了外頭。
院中有一池泉湯,乳白色的水面輕輕浮起一層霧氣,四下是從各地移植過來的喬木,蔥綠茂密,廳門開著,輕紗幔帳,隨風搖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