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為你不值,當初還把她當親妹妹,護著捧著,你瞧瞧人家,轉眼攀上了富貴,哪裡還記得你從前半點好。”
趙榮錦故作誇張的嘆了口氣,“早知今日,你當初還不如同我一樣,索性跟她撕破了臉面,也好過現在有苦難言,被她當猴子一樣戲弄。”
二妹妹說的哪裡話,華兒既答應了我,自然會全心去辦,我是長姐,哪裡會不信她。
你也不必挑唆,有這閑心,倒不如去看看二嬸嬸,她那嘴巴,一到刮風下雨天,便又癢又疼…”
你!”趙榮錦柳眉一豎,惱火的啐了口,自從母親被李氏縫了嘴,整個人性情都變得異常暴戾狂躁,動輒便出口責罵她和妹妹,她哪裡願意看她,唯恐避之不及了。
偏她爹是個心大的,整日抱著賬本地契,像是害怕自己的夫人孩子惦記,每每藏得誰都找不見。
趙榮錦甚至懷疑,若是東宮解了對趙家的監視,她爹能立刻丟下他們娘三,抱著這些東西逃之夭夭。
你不信,便在那傻等吧,我倒要看看,她是耍你還是幫你!”
出門前,她故意說得言辭鑿鑿,就怕趙榮淑聽不到,心裡不生氣,“可憐大姐姐好好年華,竟老的跟大嬢嬢一樣,別說門當戶對,便是破落戶,恐怕也不敢過問!”
趙榮淑被她氣的一口氣沒緩上來,愣是咳得撕心裂肺,彷彿要把五髒六腑都癲出來。
大小姐,喝口水。”
趕回來的婢女著急的從案上倒了杯冷茶,一邊替趙榮淑順氣,一邊寬慰,“二小姐故意激你,你怎麼還能當真。”
趙榮淑心裡明白,自小到大趙榮錦都是這般猖狂,仗著二嬸嬸的寵愛,簡直在整個趙家都無法無天。
可她就是忍不住生氣,喝完了茶水,她啞著嗓音問道,“見到華兒了嗎,可有說過何時能去獄裡探望爹爹?”
婢女當即冷下臉來,不情不願地將杯子用力往桌上一按,“二小姐雖跋扈,可有句話說的是對的,大小姐白疼小小姐了,她根本,根本就不願意施以援手。”
趙榮淑心裡一涼,仍忍不住問了句,“那她到底怎麼同你講的?”
奴婢哪裡見得到她?!”
奴婢還沒走進門裡,便被人推了出來,幾個精健強裝的侍衛拿刀架在奴婢脖子上,警告我,若敢再去,就一刀砍了我,我嚇得,哪還敢再多問,大小姐,她真是,真是一點情分都不念了。”
婢女嚶嚶地哭了起來,用帕子按著眼角,像是受了莫大的冤屈。
趙榮淑渾身一軟,婢女眼疾手快攙住了她,這才沒有跌坐在地。
她果真這樣狠心?”
奴婢絕無半句謊話,小小姐正是受寵的好時候,定不會為了咱們惹太子不快,她自己過得倒是好了,哪裡還記得趙家養她的恩情!”
趙榮淑揉了揉眉心,痛苦的合上眼。
她彷彿走近了一個窄巷,四面全是高牆,而她就杵在高牆之內,眼睜睜看著那一堵堵牆壁轟然倒塌,而她避無可避,灰頭土臉之中,茫茫煙塵嗆得她難以喘息。
她想跑,用盡渾身力氣卻跑,然腳剛踏出一步,失重的恐怖感撲面而來,她墜了湖,一頭栽進尚且冰冷的水裡。
趙榮淑猛地回過神來,低頭,看見自己的腳已經踩在池子邊緣,失了橋欄的保護,整個人都懸懸欲墜。
她心裡一驚,嚇得立時往後連退了數步。
婢女匆匆奔跑過來,上氣不接下氣地湊到她跟前,警惕地環視了四周,這才壓著嗓音說道,“大小姐,有貴人想要見你。”